车马悠荡,竺轩云掀开车帘,远远便瞧见铺子林立的南怀街上,一座崭新华屋拔地而起,琉璃瓦做顶,楠木做柱,连招幌皆是金丝绣字,银丝镶边。
待行近了些,偌大牌匾上洋洋洒洒题着“无明斋”几个大字。
竺轩云下了马车,手端一剔红梅花漆盒,款款行入铺内。
铺子并无开张吉典,但宾客却不少,跑堂们来回接待,热闹非凡。
瞧见竺轩云只身前来,言白徐徐迎了上去。
二人互相作礼,竺轩云道:“屡承言公子先前臂助,今日贵斋开张,特意奉上薄礼,聊表寸心。”
言白一抬手,一跑堂便将漆盒接了过去。
“竺兄客气了,无明斋能圆满落成,少不了竺兄的鼎力相助。”言白笑道:“我还得称声谢才是。”
竺轩云笑笑,无明斋落成得如此顺遂,也算了了言家的托付,他心中也是喜不自禁。
忽门口远远传来一阵高声细嗓,只见孟高卓躬着身拱着手走来,“言公子,恭喜恭喜呀!”
身后跟着的小厮快行两步,捧上一云纹檀木长盒。
“今日言公子开张大吉,特意奉上绵薄之礼,不成敬意。”
孟高卓打开翻盖,里边安躺一秋山玉雕摆件,白玉莹洁温润,通透生光。
竺轩云心中不禁暗道:这孟高卓可真是下了重本呀!
言白笑道:“这白玉光润剔透,市面少有,定是不菲,孟掌柜真是太客气了。”
孟高卓笑得尾纹横生,“小小心意罢了,言公子不要嫌弃才是。”
“那我便收下了,孟掌柜里边请。”
“言公子,我这就不进去了。”孟高卓笑道:“宝春堂杂事繁多,怕是应付不过来我这就回去了,言公子见谅!见谅!”
“那我便不留了,让小厮送送孟掌柜。”
“告辞告辞。”
见他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竺轩云心中不解暗思:今日如此奉承良机,孟高卓竟也舍得就此离开?
抛开杂绪,竺轩云道:“今日无明斋开张,言公子竟这般随意,连个揭匾吉典也省了?”
言白笑道:“低调些好,毕竟无故惹来些是非那便是不好了。”
“是非?”竺轩云笑道:“在万阳城里,还有敢寻言公子是非的人?”
“有,而且来头不小。”言白沉声道:“所以竺兄若是闲来无事,还是不要过来无明斋好些,毕竟碰上了对竺公子也是不好。”
见他说得神秘,竺轩云也是听得满头雾水,正揣思中,门口又吵嚷着拥进一群人。
小厮模样的一群人进了铺便分散开来,将店里的宾客皆都赶了出去,自后又迎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