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轩云瞥了言白一眼,道:“那你又为何出手救我?”
言白动作微顿,转将食盒放至地面,道:“既然你都说我们两清了,那我现今倒有一个交易想与竺兄谈谈。”
听到“交易”这个词,竺轩云面露狐疑,“你先说说看。”
“你既然连银钱都不要非要与我同死,那定是很不甘心既然如此,我可以为你重建天延堂,另保你竺家在万阳城安堵如常,如何?”
竺轩云蹙眉道:“你能保准你父亲以后不针对竺家吗?”
“我既然能保住无明斋,那我自然也能保住天延堂。”
“条件呢?”
言白道:“条件便是,我往后要参与烈日堂所有相关之事。”
此话一出,竺轩云更想起先前对言白的诸多猜疑,“你到底与烈日堂有何关联?”
言白眉头一低,沉声道:“我确实在寻一个人,那人便是你们先前去黎关城寻的梁温。”
“梁温?”竺轩云反问:“你跟梁温是什么关系?”
未待言白回应,想到什么的竺轩云忽提声道:“难道你是那老丈说的梁温失散的幼子?”
此番话语确实让言白一怔,转而又摇头叹道:“这你还真是多疑了我很确定我是我父亲亲生,并不是梁温那失散的儿子。”
又道:“我为何寻他你不必知悉,只是我觉着他与烈日堂、与那场大火之间或有蹊跷而有人给你递图腾命案的消息和在黎关城被行刺一事,更印证了我的猜测”
在旁听着的竺轩云不禁哼了一声,道:“言白,你若是不说明你跟烈日堂有何关联,我今日是怎么也不会与你达成交易的。”
又撇脸道:“你以为我还会像之前那般痴傻,无故与你们言家纠缠吗?”
言白倒也不恼,笑道:“怎是竺兄口中说的无故呢?毕竟只要竺家在万阳城一天,便摆脱不了言家的手掌心。”
听到言白满口的威吓,一股愤懑直涌竺轩云心口,“那你可掂量错了,竺家以后不会再呆在万阳城!”
“哦?”言白将嘴角一扬,掌心撑上线条流畅的下颌,“竺兄这番计划可与令弟商计了?或是难不成竺子念从族谱上除名了?”
听到“竺子念”的名字,恚怒的竺轩云一下子又蔫了下来,“既然他不想姓竺,便自然不是竺家人。”
“话是这么说,但旁人可不这么认为,既然寻不到做大的,自然是去寻那做小的”
“你!”
竺轩云“刷”一下起身,指尖直指言白,“你若是敢碰竺子念一根手指头,我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一攀扯到令弟,你便如此激动?”言白叹气道:“我只是想与竺兄你协作罢了,并无威迫之意。”
竺轩云手袖一摆,怒道:“你总是与我纠缠做什么?若是为了烈日堂,我可以跟你表明,我丝毫不想与这件事有任何瓜葛,你不要再打这个主意了!”
“那我便直说了,你要怎样才愿与我协作?”
竺轩云下颌一抬,报以蔑笑,“你别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
话音刚落,却见言白起了身,竺轩云下意识后退
了两步。
言白倒没逼近,双手自胸口一环,“那我话也撂在这了,你若是不从,我便找定竺子念的麻烦,你若是从了,保你竺家在万阳城高枕无忧,你也是做买卖的,哪个划算你自然心里清楚。”
竺轩云自然知道哪个买卖划算,但他实在是怕了言家,自从与姓言的搅和在一起后,自己便没得一天安宁日子,若是能抛开万阳城繁杂的一切,另寻他处安稳度生,此前一心追求的所谓声名利益,似乎也变得不足轻重
竺轩云心烦虑乱,连眉心都如乱线一般绞缠牵绊。
言白看在眼里,心底冒出了莫名的不忍,“我也不是要胁迫你烈日堂一事我不过想寻个真相罢了,你身处其中,想必也知道此中必有内幕,你难道不想知道往年的真相吗?”
见竺轩云垂眉低首,不发一语,言白往前踱了一步,连音调都低了下来,“我答应你,不会动竺子念一根汗毛作为条件,你总也得答应我吧?”
竺轩云终于抬眼,唇线却抿成刚毅的形状。
言白不禁嘴角上扬,“只要你答应我,我自此以后再也不讹诈你,如何?”
望着面前言白如阳春般的笑颜,竺轩云不禁心中暗叹:果真笑里藏刀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