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香楼拒见,还被羞辱一番的冯志扬艴然不悦,阴着一张脸便回了冯宅。
几个随从只敢远远跟着,深怕自己一句话一个动作便惹恼了这个骄恣的公子,哪知还是有个不长眼的僮仆拿着扫帚便往冯志扬脚下扑了过去!
冯志扬望着脚下被灰尘沾染的鞋履,顷刻愤懑直涌脑门,抬脚便踹向那不过八九岁的僮儿胸膛,一脚便将他踹飞老远,趴在地上半天不得动弹。
不止随从们不敢言语,连那僮儿有了动静之后便立刻起了身,连句叫疼哭喊都不曾有。
冯志扬显然怒气未消,撵过那僮儿耳朵便斥道:“旁人叫我不痛快,你也要来招惹我!你这小贱奴,看我不把你卖了!”
僮儿耳朵被撵得生疼,却咬牙挺着不言不语,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这边冯志扬宣泄着怒火,那边长廊却迎来一穿戴靡丽的妇人,只见她步子慌急,未到跟前便远远叫嚷着“住手”。
“夫人。”随从纷纷行礼。
“儿呀,你这是做什么!”冯夫人将冯志扬还拧着僮儿耳朵的手拨开,随即将那僮儿护在了身后。
冯志扬满脸无奈,“母亲,你又护着这个小羔子!”
冯夫人有些发恼,“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下人也都是自家人,你总是欺辱他们做什么?”
“这小贱奴做什么都惹人恼,母亲就不能让我把他发卖了吗?”冯志扬指向躲着的僮儿,恨恨道:“总是在我眼前晃荡,让我瞧着不顺眼!”
“他还小,懂得什么?”冯夫人好声好气道:“他惹你眼了,我就把他差到我院子去,以后保准不在你跟前晃眼。”
“母亲,你总是护着他做什么”
争执间,长廊又迎来一小厮,后头还随着赵承玉与竺子念。
小厮上前躬身道:“夫人,公子,安察堂来访。”
“安察堂?”冯志扬在张毅那边受的气闷未消,却没料想安察堂自己寻上了门,“你们来我家中做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
赵承玉被斥得一愣,冯夫人立马上前道:“我儿今日心情不畅,两位勿怪两位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赵承玉拱手道:“在下乃安察堂捕头赵承玉,今日我等登门,是为了图腾命案一事。”
“图腾命案?”冯夫人惊诧道:“那不成是凶手找到了?”
“夫人,图腾命案的凶手还未寻到,今日我等来只是为了寻些线索。”
“哦”冯夫人若有所思,随后道:“这图腾命案暴毙的虽是我冯宅下人,但好歹也过去几月有余,今日重提倒让人忧心如酲”
冯夫人将身后僮儿带了出来,“你们也瞧见了,他父亲东辰的妻子郑氏于十几年前因巫女下蛊自戕,而今他父亲又因图腾命案暴毙,只留下这么个幼子,哪里还有什么线索可查呀”
赵承玉望向那个身子十分瘦弱的僮儿,伤怀之感油然而生。
“他说不出什么,你们总还记得事吧?”在旁竺子念缓声道。
冯夫人望向竺子念,笑道:“东辰也只是我们冯宅一个马夫,我们哪里知晓他的家事呀?”
竺子念又道:“也无妨,只要你们配合安察堂查访,知而尽言即可。”
一直旁观的冯志扬忽而来了性子,几步上前叉着腰道:“你们安察堂是什么玩意呀?凭什么冯宅就要配合你们?给你们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