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快救老爷!”
通明的火把照亮整个庭院,随着杂乱无章的人众乱作一团。
蓦地,一个黑衣男子从打斗声一片的正屋中猛然蹿出,却被院里拿刀拿棒的人群团团围困住。
言承望手持锋锐长剑跟着跃出,“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被围堵的黑衣男子审度着周围的形势,不出片刻便又与院里壮丁打将起来!
男子身手实在了得,就算院里壮丁前赴后继,仍是不抵他的三拳两脚纷纷倒下!
眼见黑衣男子打出个缺口正欲逃脱,却在回身之际被及时赶到的言白截住,几式过招之下被一脚踹飞,重重砸在院里高大的石柱旁!
瘫软在地的黑衣男子作痛地捂着胸口,不禁吐出口浓浓的鲜血。
言白从容地一甩衣袖,直视男子,“敢来我言家行刺?说!谁派你来的?”
言承望随后赶来,手中长剑抵上男子的胸膛,“快说!谁派你来行刺我的?”
虽则冷剑当前,男子仍是丝毫不怯,“还真没人指使我,皆是我一人所为!”
言承望眼眸微眯,“……我认得你?”
“也许你不认得我,可我对你却很是了解。”男子眼神略带挑衅,“包括你以前干过些什么龌龊事,我都一清二楚!”
言承望冷冷哼了一声,“还真是钉嘴铁舌啊!看来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奸徒!”
“不信?”男子微微撑坐起来,“可要我在这,一字一句说出你对烈日堂的所作所为?”
言承望面色一怔,在旁言白却厉声道:“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男子玩味地一瞟言承望,“你好像有点慌啊?要不我还是仁慈一点,就问问你到底是想回忆如何行刺的竺氏夫妇,还是想回忆你是怎样设计陷害的烈日堂”
话语未了,言承望便高声截道:“大胆狗贼!我岂能容你在这里污蔑我!”
话罢,言承望提剑便想直刺男子,却被言白一个挡剑化了攻势。
“父亲留他一命!且听听他还想说什么!”
言承望忽而伸手一推言白,“这事你别管!”
见他又想下手,言白干脆绞掉他手中的长剑,原本就深深怀疑自己父亲隐瞒了内情,如今这男子似乎知道些许内幕,言白便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
“父亲这是想杀人封口吗?此中到底有何内情是我这个儿子不能知道的!”
言承望怒容满面,“此人根本就是在胡编乱造!难道还留命听他在这里胡诌?!”
趁着二人争吵之时,机敏的黑衣男子迅速翻身,倏然一个轻功便跃上了昏暗的屋檐,转眼失了踪影。
“快追!必须给我抓到他!”
见言承望又欲追出,言白直接在身后高声反问:“父亲似乎很是在意这个黑衣人?难不成是怕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现世吗?”
言承望转头怒目而视,“你放走一个刺客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居然还敢在这质问你的父亲?”
“不能怪我多疑,父亲的反应实在是怪异!”言白肃声道:“真相迟早都会有明晰的一天,父亲难不成能瞒我这个儿子一辈子不是?”
言承望偏过身子,道:“是非曲直都好,这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无需你在这多掺一手!”
见言承望铁了心不开口,言白颇感无奈,“……现在刺客脱逃了,我猜他定然不会就此罢手,父亲打算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吗?”
言承望表露出一如往常的自恃,“不过是个小小狗贼罢了,不需得我多加忌惮!”
……
天色微亮,安察堂敞开的高大朱门被柔柔曦光照明。
赵承玉将手提饱满包裹的竺子念送至门口,“……确定不用我送你过去吗?”
竺子念摇了摇头,“言白会备好马车的,一切都很稳妥,你不必担心。”
“反之,我也觉得顾风是不会伤害竺公子的,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赵承玉搭上竺子念的肩头劝慰道:“顾风身上也许有未解的秘密,但我平日里见他对竺公子的在意并不像是作假,再说,也不可能有人能时时伪装个几年吧?”
“再多猜测也是徒劳,这一切也只有在寻到我兄长之后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竺子念柔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便麻烦你多帮我留意净澜园那边的动向。”
“放心吧,除此之外……”赵承玉踌躇片刻,还是道:“我还是想问,确定不用我与你同行吗?”
竺子念徐声解释道:“这毕竟是我竺家的家事,也不知道此趟寻人到底会历经多久,你好歹是安察堂的捕头,堂里还需要你,我自然不能让你与我同行。”
“我明白……”
见他满面愁容,竺子念勾起一抹戏笑,“难不成,你是舍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