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着江云康起势越来越猛,便开始发愁江云帆续弦的事。
今儿二房得子,孟氏的嫂嫂胡氏还在正院。
“二郎有了儿子,你也能省心一些,把孩子记在向氏名下。若是向氏往后没有儿子,那也无妨。要是有,那也没事。”胡氏丰腴,脸也生得圆,笑起来时,看着倒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二郎的事倒是好说,他还年轻,这次不行,也还会再有孩子。”孟氏叹气道,“最让我头疼的,还是大郎。安和走了快一年,顺顺都能走会说了,因为没有续弦,还一直养在三房那里。”
“说起来,妹妹是该给大郎相看新娘子了。”胡氏道。
先头的安和郡主,出身高,模样好,算是江云帆高攀。
但现在不一样,承安侯府比不上十年前,江云帆还有嫡子。家世好的人家,根本不愿意把女儿嫁来当续弦。可家世一般的,孟氏又看不上。
孟氏想要个娘家厉害的,可以扶持儿子的,这样才能压住江云康。
“这便是我愁的地方,嫂嫂可有合适的人选?”孟氏投去期待的目光。
胡氏沉眸想了想,“我倒是有个人选,就是不懂妹妹看不看得上?”
“你说。”孟氏道。
“我娘家的侄女,你见过的,模样好,品行也好,家中就她一个嫡女,也是家里宝贝的孩子。”胡氏兄弟是三品官,三品官的嫡女,出身虽比不上安和郡主,却也很不错了。
孟氏听胡氏这么说,却没有高兴。
胡家女确实不错,但胡氏会提到她,也是有原因的。
本来胡家女订过亲,但在成亲前,未婚夫意外过世,耽搁了年纪,又影响了名声。不然以她的家世,不可能给江云帆当续弦。
胡氏看孟氏不说话,心知江云帆是孟氏的宝贝疙瘩,她也是看中江云帆颇有前途,往后又会有侯府的爵位,才会这个事,“妹妹也清楚,我哥哥对侄女颇为宠爱,若是能成亲家,往后也能多多提携大郎。而且他们也不陌生,都有见过,若是能亲上加亲,对咱们三家都好,不是吗?”
“嫂嫂说得是,你那侄女我也见过,确实不错。”孟氏还是心有疑虑,并没有马上答应,“不过大郎如今主意大,我得先问问他的意思。若是他同意,我便让人去和嫂嫂说,成吗?”
“当然。”胡氏笑道,“结亲本就要两家都同意,他们自个也愿意,才是最好。时候不早,我就先回了。”
孟氏起身送走嫂嫂,再去大房找儿子。
等她进大房院子,听下人说大郎带着顺顺用饭,心想还是得快点给大郎定门亲事。
江云帆看到母亲过来,他有些意外。
让奶娘带顺顺用饭,他则是和母亲到一旁说话。
孟氏把胡氏的提议说了,“胡家那姑娘你见过的,模样人品都好,就是……有个克夫的名声。”
说到这里,孟氏就忍不住叹气,“也是苦了你,若是安和还在,也用不着受这种委屈。”
“没什么苦不苦,我拖家带口,自个是鳏夫,倒是要委屈人姑娘。”
江云帆有了顺顺,往后爵位必定是给顺顺的,这么一来,新夫人的孩子便没有爵位。
“胡家父子不站派,还算低调。既然舅母会这么提,胡家应该有这个意思,母亲去回话,就说我同意了。”江云帆道。
“你不在意她克夫的名声吗?”孟氏还是犹豫。她觉得错过胡家,可能挑不到比胡家更好家世的姑娘,但又嫌弃胡家女曾经定过亲。
“母亲,世上好处不可能都让我占去的。”若是没有嫡子,江云帆的婚事还能挑高一点,但有了嫡子就不一样。
“之前的事我也听说过,是那公子意外坠马,和胡家姑娘并没关系。母亲要是不放心,先让人去合下八字,若是八字不合,那就作罢吧。”
虽然是给自己说亲,但江云帆却是一副长辈相看的目光。姑娘人不错,家里父兄靠得住,他便没有意见。
孟氏听儿子都同意了,便也只好答应。
这边孟氏在想要准备什么礼去送给胡氏,三房那里,江云康和林氏已经洗漱完躺下。
他们夫妇成亲数年,还是如胶似漆,三房里的人都很羡慕。
林氏枕着江云康的胳膊,“等明年,是不是要给安儿找个启蒙先生了?”
“过完年,安儿也才三虚岁,不用那么急。我会先带他认认字,其余的等大一点再说。”江云康不想安儿过早地开始辛苦,小孩还是要有小孩的世界。
一夜好眠后,江云康次日起来,外边天还没亮。
每天都是打着哈切去上朝,不过时间久了后,倒也慢慢习惯。
今日记录时,听到新余又来了折子,江云康便留心多听了一会。
新余经过一场战乱,还没喘过气来,原本的官员也只剩下一个。太守死在北狄人手中后,就一直没有太守,通判前些日子也病逝。这次来的折子,便是请求皇上派遣新的官员去新余。
但现在的新余,就是个谁都不愿意去的地方。
即是防守的第一线,但又没钱没粮,还没人。这个时候谁去新余,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不快点重修新余,等北狄人再次攻过来,新余往后的郡县便要面临危险。
一个早上的功夫,皇上都没拿定主意。
太子和恭王前后来找皇上,说的也是新余的事。他们都有举荐的人,也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只有贤王没来找皇上。
当天下值回去,文渝也和江云康说了这个事。
“新余是重要的防线,不能再没太守,可朝廷分的那些官员,谁都不想去新余。”文渝愤愤道,“要不是我资历不够,我就自请去新余了!”
听到这话,江云康很意外,“文师兄不是打算一直留在翰林院,怎么会想去新余?”
“我是想留在翰林院,但看到那些人互相推脱,恭王举荐的又是平庸之辈,实在担心。”文渝眉头紧皱,说话时一脸愁容。
“确实。”江云康点头道。
恭王和太子都想要新余的势力,却又不想派最得力的臣子去新余。因为去了新余,随时都可能面临战争,会丢掉性命。
可新余是最重要的边境之一,平庸的人去了新余,起不到任何作用。
马车里的两个人陷入沉思,都在思索新余的出路。
接下来几日,皇上就派谁去新余的问题,和朝臣们商议好几次,却还是拿不定主意。
直到白轻舟递了折子给皇上,自请去新余担任太守。
庐城也处在边境线,但因为庐城附近的水流湍急,北狄人又不擅长水性,故而北狄进攻庐城的次数比较少。
白轻舟在庐城三年,颇有建树,现在自请去新余,倒是解决皇上一大难题,当即就同意了。
当天江云康回承安侯府时,他也收到白轻舟的来信。
这段日子,白轻舟和江云康一直保持书信往来,故而收到白轻舟的信,江云康并没有意外。
只是看完信上的内容后,江云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