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宋轻柳瞳孔抖缩，那个地方、那抹身影，就是她罪恶的起源！

“程……诺！”

宋轻柳脚下发软，趔趄着就要离开。

花卿挡住她的去路。

“表妹！”

身后突然有声音唤住她。

宋轻柳不得不转身，却见对面是那张对她关爱有加的脸，正对着她明媚的笑着。

“表、表嫂！”

宋轻柳开始自我否定，定定看着程诺不敢认。

程诺招手唤道：“你过来啊，我问你话！”

依旧是带笑的脸，温柔的语气，宋轻柳听在耳朵里却不是很真切。

只有几步的路程走的极为艰难。

“表嫂、你怎么在这里？”

宋轻柳声音发抖，莫名的害怕。

眼前的笑脸越来越近，恐惧越来越清晰，后背已经被汗浸湿。甚至紧张到眼前出现了重影。

“表妹！”

“表妹！”

重影交叠，眼前人越来越模糊，又渐渐清晰，“啊——”

宋轻柳突然一声尖叫，猛地后退，直撞到崖壁，瘫坐在地。

“你、你是程诺！”

她记起来了，这里、人、还有马车……

就是宋轻嫣坠崖当天的情景。那天她就躲在这山体之后，看着宋轻嫣下了程家的马车，听着程诺下车劝说，她连那人的面容都没有看到，便将崖边的两人推了下去，杀了车夫灭口。

记起来了，一切都记起来了，当天的程诺就是这身装版，分毫无差！

再看眼前人慢慢靠近她，笑容诡异让人发寒。

“你、你别过来！”

内心本能的恐惧让她精神错乱，无法直视程诺。

“认出来了？”

声音盘绕她的头顶而下，就像厉鬼索命。

“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和宋执一块死么？”

宋轻柳拼命摇头，心里已然知道答案。她跪直身子，双手死死拉住程诺的衣袖求饶，

“表嫂！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程诺蹲身看她，好一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真这么杀了，还真是可惜。

“你藏得真好，瞒过了所有人。”她轻轻擦拭宋轻柳眼角的泪水，“你看看，你也会怕。可是今天的局面是谁造成的呢？是你啊！”

“程家、宋家全都没了，你这个罪魁祸首，凭什么逍遥法外？你当初残害无辜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这些？”

“人在做，天在看！遭报应了吧！”

指腹划过脸颊，宋轻柳浑身胆颤，连连磕头，“表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只是想报复宋轻嫣而已，从来没想过宋轻雷会为了宋轻嫣屠杀程家！”

“呵！你报复宋轻嫣，害我的命，这是哪家的道理。”程诺指向悬崖，“这就是你报复的地方。今天你从这里跳下去，是生是死，我们一笔勾销！”

宋轻柳神情狰狞的摇头，当初宋轻嫣掉下悬崖，是被药吊着才侥幸未死，她如今跳下去，怎么可能有存活的机会！

“表嫂，不要，我不能跳下去。不能！”

程诺拍拍手起身，“行！那咱们就走流程，送你一程！”

程诺给了李青一个示意，李青拿了绳子过来，反手将宋轻柳的双手绑在后背。

“听说你武功不错，防着点才公平。”

程诺退回马车旁命令，“动手吧！”

李青拉着宋轻柳就往悬崖边走。

宋轻柳极力挣扎，绝望的冲着花卿大喊：“花卿公子，救我！花卿公子，我真的不想死！救我！”

花卿无动于衷，转身上车，不再多看一眼。

花卿的冷眼旁观，打破了宋轻柳最后一丝希望。宋轻柳一把撞开李青就要跑。

李青手中绳子一拉，将她拉回，不等她反击，直接一脚将她踹下了悬崖。

程诺眼睁睁看着她坠下，悬崖之下，原本有的树木植被，已经被移平，彻底杜绝了她侥幸存活的机会。

程诺此刻内心毫无波澜，只平静的命令：“下去将她的尸体收敛，丢林子里喂野兽！再将残肢断骸送进宫里。”

她可没有那份怜悯为她埋骨建碑，尸骨无存，才是最残忍的惩罚方式！哪怕死，她也要澄清程家的冤！

大仇得报，程诺却没有一丝快意，人死不能复生，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不知为什么，宋轻柳的死没有让她平静，反而更加的焦躁。

“二哥哥，我是不是太狠毒了？”

程诺蔫蔫的垫着他的肩膀，心里的郁躁怎么都除不去。

萧景搂着她，给她一点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