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区的天选者和线人列车上的混杂着站在一起,人群中传来一个高亢的男声,却因人海,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人,“真是出好戏,两方各说各话相互泼脏水,我看没有一个是清白的,怕都是一个实验室里出来的吧,不然怎么知道这么多对方的把柄。”
张泽爆出的实为一则猛料,天选者们的身世大多相似,不由地让人浮想联翩。
也有一两个天选者附和着,“就是,你们要搞对立,为什么惹得整个中央区一起赔罪?张云峰,我们中央区的沦陷,和你这间研究所逃不了关系,还想让我们无偿被你使唤吗?”
“是啊,看看你儿子那个草包样子,可能他说的都是真的,你那些恶毒的人体试验的报应,就是这个不孝子吧。”
张云峰一时间被天选者们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但他的表情却异乎寻常的冷静,双眼直直地凝视着丁烟,神情暗含着兴奋和热烈,“你们果真都是些凡人,如果不是我的研究,你们还成得了天选者,笑话罢了。”
他伸长手臂直指丁烟,“愚民,都是愚民罢了。这个女人感染爬尸病毒后净化了,她身上可能带着解救我们全人类,甚至让我们进化的因素存在。”
张云峰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截试管,管内大概装有三分之二的浅粉色透明液体,“这里面是我前几日从她身上抽出来提纯后的血液样本。”后又将一滴奇怪颜色的液体用针管滴入试管内,浑浊的液体进入试管后立刻扩散开来,逐渐消融在清浅色的液体中。
张云峰痴迷地盯着试管内的反映,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看清楚了吗?爬尸血,还是从红皮爬尸里取出的血,你们这些人鼠目寸光,我张云峰是会被载入人类史里的人,哈哈哈哈哈。”他大笑着,朝着身后武装的中央势力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覃彧先一步将长剑横在丁烟身前,一言不发神色有些狰狞。
“覃彧,不是我想和你作对,既然你主动站出来,那你们俩今日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丁烟将手重重地搭在覃彧的肩膀上,直视张云峰一脸平静,“你之前就是一直靠这样的信念,所以对那些过世的孕妇毫无愧疚之情吗?”
“愧疚?你看看现在的世道,谁会跟你讲愧疚,大家想活下去都难,人命远比粮食来的廉价。”张云峰已经不想再和丁烟多话,吩咐身边的中央区的副官立刻将她捉住。
丁烟知道张云峰早就没了底线,和他理论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但她现在并非是在白费口舌,只是想让在场的天选者们听到张云峰丝毫不畏惧、不内疚的心理。
果然,张云峰话音刚落,天选者们一阵骚乱。他们和那些从人群中冲出的中央区士兵们混杂在一起,场面一时异常混乱。
丁烟在覃彧耳边轻声道,“走”。
两人默契十足得朝着人群稀少的方向准备突围出去。
张云峰见人群混杂,乱象丛生,转眼就遗失了丁烟和覃彧的踪迹,怒道,“乱什么,先把那个女人抓到!”
张云峰话音未落,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衣服上绽开一片巨大的血花。顺着子弹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实验楼的窗台上趴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他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笑着,嘴唇翕动,隐约在对他说,“张云峰,我大仇得报。”
是李青。
不知何时混入研究所大楼的李青,也不知他在楼内潜伏了多久。
张云峰身上的血腥味,吸引着方才被击倒到墙角处的红皮爬尸,它动作十分迅速,飞身扑到他的胸口,几乎没人注意到它的动作。
张云峰目眦欲裂,从未想到李青会真正威胁到他,忍着胸口的剧痛伸手掐住红皮爬尸的脖子,手臂上青筋虬结,努力将红皮爬尸阻隔在一臂之外。
红皮爬尸的尾巴同时缠上了张云峰的脖子,相互较劲。
张云峰想张嘴求救,却被红皮爬尸困住完全发不了声音。红皮爬尸让一群仅靠热武器武装起来的普通人退避三舍,周围能与红皮爬尸过上招的天选者无一不采取观望态度。
红皮的尾巴将张云峰越缠越紧,只见他的脸色由红到紫,逐渐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当两方僵直有十分钟的样子,之前放冷枪的窗口处又传来声响。
李青费力得支起身体,对着红皮婴儿连放三枪,枪口漫出一阵青烟,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把枪的后座力了。
三发子弹一发打中了张云峰的手臂,另外两发击中了红皮婴儿,但却只能换得两道擦伤。
红皮婴儿狰狞着张开几乎没有唇瓣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口咬在张云峰泄力的手臂上。
此时人群中的一位天选者持剑翻身而起,果断地用剑刃砍断了张云峰被咬住的手臂,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又顺着伤口刺入红皮婴儿的身体里。
居起轩大喝,“将张云峰带下去,用巨果树的树液裹住这只没死透的红皮。”说罢便朝着丁烟和覃彧的方向追去。
中央区的士兵对居起轩言听计从,甚至比对张云峰还要客气几分。按照他说的照办,将张云峰草草裹住,送进了客车的后门。
居起轩一直追到中央区西北角处的城门口才发现丁烟和覃彧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