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私人赌桌这块的楼梯上二楼,尽头处也有一人坐在桌前。咖吧走廊那边是换筹码,这块可能是缴入场费。
丁烟摊开掌心,从二橙七黄中扒拉出一枚黄色递给收费的男人。
那男人衣着与之前走廊处的光头一致,表情却亲和许多,他弯了眼角,“您就是刚才在一楼赢了一百五十倍的那位美女吧?今日您运气好,天地输赢送您一张二楼入场券,不收钱。”
“真的吗?”丁烟将筹码收起,“如果我待会儿在二楼将筹码都输光,怎么办?”
“美女真说笑了,若是筹码输光,只能说明您将来的运势可能下行,与现在无关。”
刚才在楼底下的那把骰子,如果她没压中结果,那么桌面上压大小的筹码便都成了赌场进账。一桌小本下注,结果丁烟赢了二百七十万,赌场可能还会搭一些钱给她,得不偿失,没必要对她这么客气才对。
二楼分为以栏杆隔断的散间和包房,也有像楼下那种包括老虎机、大转盘、固定庄家的赌桌,不过都在包房里。
大厅中间的沙发坐着的似乎都是相熟的客人,有些只是单纯坐着吹水聊天。丁烟见到了两位她认识的人,一个是姜文杰,另一位则是只在照片上见过的邵明。
丁烟的出现无疑是惹眼的,她带着覃彧,却明显是主导。妆容虽淡,五官却十分精巧,比起赌场中的那些个荷官,多出几分脱俗,更引人注目。
她正愁不知从何下手,自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一四十岁上下,身量枯瘦,留着一把山羊胡的男人被一对双胞胎左右扶住,晃晃悠悠地逛到她面前。
“哟,美人儿,一个人啊?”山羊胡抽了抽鼻子,只觉一股清香袭人,腿都有些软了。他见过不少女人,这种味儿的,便是他的最爱。
丁烟随即往覃彧身上一靠,“不是一个人,有人陪。”
“哎呀。”山羊胡见丁烟指向覃彧,摆了摆手,“他是你从店里面带进来的吧?”
“是啊,有问题吗?”丁烟指了指山羊胡身边的双胞胎,“你也有人陪不是吗?”
“那哪能一样呢?”山羊胡支开站在两侧的双胞胎,“他们都是店里的,这赌场若是想玩些刺激的,还得找我们这样的客人。”
“那你说,什么叫做刺激的?”丁烟瞟了眼姜文杰,只见他背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和邵明谈着些什么,目不斜视。
“赌牌啊,你想玩什么我都能陪你。”
“当真?”丁烟笑。
山羊胡见美女勾唇,心都化了一半,“那当然。”
“但是我可不想和太有经验的赌徒玩,万一将筹码输光,我不是得不偿失吗?”丁烟摆了摆手指,“还是算了吧。”
“诶,我们可以玩一些全凭运气的游戏,再说了我怎么会不让着你呢?”山羊胡伸手捻了捻自己的胡须,“找个包房,台费我出。”
“诶,”丁烟摇摇头,“不去包房,我们就在散间怎么样?”
山羊胡见丁烟挽着覃彧,仍保有戒心的模样,转了转眼珠,点头道,“行,都听你的。”他转头瞥了一眼双胞胎,“还不快去开台子。”
“是。”
二人在散间落座,双胞胎被示意一左一右站在散间外,覃彧依旧跟在丁烟身边,不置一词,但二人的手拉在一起。
“我们玩些什么?”
“我初来乍到,对你们游戏的规矩不太了解,就玩些简单的吧。”丁烟挑了三颗骰子,扔入木盅里,“比大小怎么样?点数小的输,赔率一比一,若是掷出一二三则一赔三,掷出三个六则一赢十。”
山羊胡心中暗笑,摇骰子早就是他玩烂了的赌局,没什么新鲜玩意,更何况游戏规则还那么简单。“既然说了规矩你定,那当然怎样都好。”
山羊胡叫来双胞胎吩咐两句,“既然说过要让着美女你,那我绝不会食言。”
便见双胞胎取来一截一米长的黑布条,山羊胡用它蒙住了双眼,其中一位双胞胎学着站定在他的身边。
“先生说笑了,以您高超的技术,蒙不蒙眼又有何区别呢?”丁烟见山羊胡将眼蒙好,这才取来别桌的骰子与自己手中的混匀,另挑了三颗放在山羊胡身前。
山羊胡用手拢了骰子,在手心转了转,其中两颗质地均匀,一颗重心不稳,很容易掷出偏小的点数。他也不恼,直接将骰子收进木盅,“开始吧。”
双方同时摇晃起木盅,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山羊胡更是直接握着木盅,以边缘的弧口将骰子带离桌面,一阵左右摇晃后,带着整齐的“啪”声,落于桌上。
丁烟则简单了许多,只是贴着桌面略微晃了晃,便停了下来。
“两枚黄码。”
“好,便两枚黄码。”
双方同时揭盖,丁烟朝桌上一看,自己的点数是四五六,十五点。
双胞胎报出山羊胡的点数,“二六六,十四点,小姐,您大。”
丁烟收了筹码,声音中带了明显的笑意,“先生,还玩吗?”
山羊胡心中暗道,这女人上套了,也笑着说,“当然,两枚黄码而已。”
两人将骰子收入了木盅里,又是一阵摇晃。
山羊胡甚至翘起了小指,只用四指把着木盅壁面,摇晃几下,便落了桌。
丁烟则左右摇晃了很久,双目紧紧随着那木盅,三五分钟才停下动作。
“五枚黄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