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手心隐隐有些出汗,水珠沁在牌张上,发牌都有些手滑。
“哎呀,我的口红去哪儿了?”丁烟翻着随身拎的小包,怪叫起来。
山羊胡被吓了一跳,小声咒道,“女人真是麻烦。”
丁烟等的就是这个,她恼道,“我看就是你这个变态偷了我的口红!”
山羊胡捏着牌张,心里也腾地来了气,但依然压抑着冲云力,好声道,“你不要污蔑我行吗,没事偷你的口红干嘛?自己弄掉了吧。”
“我之前在一楼还补过妆的,上来喝了老板倒好的酒,再想找,它便没了踪影。”丁烟将包递给覃彧,“你也帮我找找看?”
“徐小姐别慌,说不定已经被哪位服务员发现送到前台去了,天地输赢各处都有监控,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帮你找便是。”邵明依旧一幅好脾气模样,“崔老板他人是急躁了点儿,但对女士还是足够绅士的,我担保。”
“我又不了解你人如何,怎么还能帮别人做担保呢。”丁烟噘嘴,又白了山羊胡一眼。
“一路上都有监控,包括这间包房,徐小姐不信,现在查便是。”
丁烟与邵明对视良久,末了才缓和表情,“算了,丢了便丢了,也不值几个钱,刚才一下有些上火,还望各位见谅。”
山羊胡觉得自己平白无故被针对一遭,心中愈发怨怼,一口气压了五枚红码。
要说起这天地输赢,若想兑换橙码,还算简单。而红码,他们只用作赌局中过瘾,几乎没人真的拿成堆的红码换过钱。
虽说邵明从未表示过红码不能兑,但没人主动去碰那个霉头。
楼下的赌局都是有程序操控的,赌客看似各有输赢,其实从来便是赌场赚大头。楼上的赌局讲究的是黑街一条中的人脉,没人会将其当真。
这个“徐小姐”却抓了赌场漏洞,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山羊胡用潮湿的手掌抚了抚胡须。
三人也依次下了五枚红码,丁烟手上便只剩之前一局赢来的下一枚黄码。
山羊胡手中一张明牌为五。
姜文杰两张六点,但他没有选择分牌,而是要了两张,得到一张a和一张四,一共十七点。
山羊胡与丁烟坐对面,二人离得最远,他将牌斜着飞到丁烟手边,两张明牌均为花牌,二十点,于是丁烟选了pass。
邵明两张明牌为一张五点一张六,共十一点,他要牌两次,得到一张四一张七,共二十一点。
山羊胡翻开自己的暗牌,暗牌是张花牌,算作十点,共十五点,小于十七点,强制性继续发牌。
只见山羊胡娴熟地从牌堆中给自己发出一张牌,但牌刚一落下,就听到丁烟故意发出的尖细声,“哦,看来你很喜欢出千嘛。”
山羊胡很是镇定,“徐女士难道见不得别人赢吗,说不定下一张是花牌,我的牌爆掉了呢?”
丁烟摇头,“怎么会,你要是真凭实力赢了我,我还对你高看几分。”
丁烟拿着筹码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你下一张准备给自己发剩下的唯一的一张六点,对吗。”
山羊胡听了丁烟的话,哼笑一声,“切。”手腕一扭,翻开要发给自己的那张牌,果然是唯一一张还没出现过的红心六。“诶,我运气怪好的嘛,你怎么知道下面一张是六?”
“我怎么不知道。”丁烟说着,报出一串牌张,“黑桃a、红心九、黑桃k、方片三、草花三、红心十、方片q,这是你接下来牌张的顺序。”
邵明和姜文杰听罢一致看向山羊胡的方向,只见山羊胡摊开手中剩余的牌张,果然全部如丁烟所言。
“你拿的一幅新牌,新牌的顺序全都是固定的,洗牌和切牌的过程中虽然掺杂了许多假动作,但我依然记得你洗完牌张之后该是什么顺序。”丁烟捏了两枚红码,轻声敲在桌面上,“你与老板的习惯不同,我们用过的牌张你全部收回到手中,所以除开第一局之前的洗牌,牌张的顺序都是确定的。”
“那、那有如何?”山羊胡眯起了眼,“你倒是记性好,凭什么说我出千。”
“因为你确是出千了啊。”丁烟将双腿交叠,目光掠过一旁的邵明和姜文杰。“你记性没我好,不能单靠洗牌来确定牌张,所以你通过手部动作交换用过和没用的牌张正反,无论你在手里如何交换,牌张永远是背面花纹朝外,你再挪开靠近手心的牌面,看似是在确定之前已经用过的牌张,实则是在看接下来一局可能用到的牌张。”
山羊胡刚张嘴便被丁烟大声打断,“再配合上发二张和切牌的技巧,调换即将发给我们的牌,所以你一连赢了三局,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