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山羊胡又赢下一局,手上拿着的是满堂红。而邵明手里则是些零零散散的单牌,花色不一,不成对也不成套。
“这邵明可以啊,输这么多局了,还能笑得出来。”
“人家那是有风度,儒雅。”黑街有不少陪酒女都做着能攀上邵明的梦,自然是容不得别人说他不好。
四周靠墙的老虎机前也有人注意到了大屏幕,只见一男人屈起膝盖,往老虎机上猛地用力一踢,骂道,“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妈的,跟机器赌就是输钱罢了。老子不玩了。”
“客人,输赢自在天意,若是损坏了赌场内的器具,可是要照价赔偿的哦。”美女服务生老远就听见动静,带着两位满身横肉的男人,跟肉山似的,压倒式靠近那男人。
男人被六只眼睛盯得一阵后怕,鸡皮疙瘩直起,站起来跟只老鼠似的,窜到那些观看实况的人群中央。
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又想到自己输了钱还被威胁,男人恶声恶气道,“都是假的,我们正常人来玩只有输的份。”
“诶,别这么说嘛,之前有个人我认识。他就是个搞电梯维修的,大约是一年前在天地输赢里,赢了上千倍。”说话这人看起来已有些年纪,头发花白,衣着普通,裤子像是工装裤。
男人眯起一只眼,用怪异又畸形的表情盯着那个穿工装裤的半大老头看了好久,“哼,什么你认识的人,怕是编的吧,当一天托赚多少?”
工装裤老头连连摆手,“什么托不托的,我看起来不像是赌徒吗?”说着拿出根烟叼在嘴边,也不抽,挤出一笑。那一排黄牙跟蒙了层灰似的,牙缝漏风、参差不齐。
“一点都不像,倒像是个修电梯,还爱做白日梦的。如果不是谎话,那那人呢?赚了千万的人去哪了?”男人鄙夷道。
“他没有说错,前两天有个女人来,也赢了上千倍。”音色清朗脆响,像有魔力一般勾得人往发声者那边看去。“至于之前赚了千倍的那位,死在电梯里了。”
一明眸美人穿一身白,曲着腿窝在吧台边的沙发里,身姿曼妙,跟一弯月牙一般,面上好似素颜无妆,却比那浓眉红唇的服务生更有气势。只见她将一头秀发束起挽到同一肩侧,又将手往沙发的一边试探着伸出,被站在椅背后的男人握住。
这种模样的美女,在黑街算是少见,若是放在那群公主中,应是头牌。
往丁烟那便看去的人不由自主地同时咽下一口唾沫,人群恍惚静了一瞬。甚至没人细究她刚才说过的那句,细思恐极的话。
覃彧自知不能太显露,只得不动声色地往前两步立在沙发前方,揽起丁烟,自己侧身坐在沙发扶手上,挡住那簇簇略带火热的视线。
丁烟见覃彧皱了眉,便知道又惹得他生气了,只能抚上他的眉心,轻声叹道,“我不说话就是了。”
覃彧不答,转过身直面众人,一张清俊的冷脸,目光锐利若刀刃扫过。
看热闹的众人一看便有了树,这可能是哪个老板带着来的小情人。
这般好看,就不是他们能觊觎的了。
“好像真是,那个女人长得还挺好看,在骰子上面赢了百倍,上楼后又赢了许多局。”
那些喝酒、看实况直播的人群又恢复吵闹,你一言我一语。
只见屏幕上有人贴近邵明,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邵明垮了笑脸,变了面色。
“哈,我就说,装什么君子,这不就臭脸了。”
这时正逢山羊胡揭开牌面,他就跟赌王一般,搓了搓牌张,猛地将扑克往桌面上一拍。
众人定睛一看,哦豁,皇家同花顺。
邵明又输惨了,见他冷着张脸,“我输了,账待会儿就打到你账上,还有些事,今天就不玩了。”
山羊胡看着面前成堆的黄、绿色筹码,胡子一翘一翘,盯着看了半晌才伸手将筹码都揽入怀里。
大屏幕最终便定格在山羊胡抱筹码的画面上,停留良久才被掐断。
“啊!羡慕啊,我什么时候也能”众人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直播的赌局,又讨论起来。
丁烟起身,将头靠在覃彧的肩上,“是时候了?”
“嗯,走吧。”覃彧扣住丁烟的手,两人一起往赌场外小跑着离开。
丁烟打开面板上的地图,上面清晰地记载着姜文杰曾经说过的小路,她扶着覃彧换下高跟鞋,便往标记了红点的方向奔去。
邵明本想着就这场直播好好吊一下楼下那些人的胃口,最近因为邵军要钱要得紧,赌场的程序设计比以往更加严苛,楼下的赌徒只输不赢,几乎就没有赚钱的份。
结果游戏才玩到一半,就被强子来催。
一是蒋哥那边的货入库,二是被交警扣押的面包车被还了回来。
诡异,太诡异了。退一万步来讲,交警还车都不会主动开到人家里。强子这个蠢货,居然还将车签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