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覃彧又笑了,这次与方才的勾唇不同,就连眉头和眼角都舒展了几分。
“你笑什么嘛。”丁烟噘嘴,嘟囔道。
“我自是无事,倒是你,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覃彧捏了捏丁烟脸颊上的肉,心情明显十分不错。
丁烟拍掉覃彧的手,揉了揉自己被捏红的脸蛋,“别捏我。”
“好,不捏就不捏。”他躬身朝丁烟,做出一副请的模样,“走吧。”
她侧过身子,想看看覃彧面上的表情,只见他除了比寻常更缓和一些,便再无过分的表现。明明之前她主动靠近,覃彧都会有些许不适应,这会儿二人这般亲密,怎么也不见他有些什么害羞的模样。
丁烟将手握成拳挡在唇边,“走吧。”
二人转身,便瞧见洞内的两只卷云石狮,他们二只一前一后,均背对着两人,尾巴打着卷儿。
也不知到了多久、听了多少、看了多久。
丁烟面上腾地一热,落后覃彧两步,躲在他背后,不知如何面对二只。
覃彧却是直接掠着丁烟,化作一道流光,越过时文时武,依然只留下一句,“你们随后跟上。”转眼便没了踪影。
时文时武知道,这是要回洞中绘阵。
“世事难料啊。”时文一阵长吁短叹,“魔尊大人是这般生猛,都把人家亲哭了。”他举起一只前爪,扒拉着面前散落在地面上的土块。
半晌也没听到时武回话,时文转头去看他,只见时武的两只大眼一眨不眨,瞪着覃彧的方向。
时文怕了拍时武,“傻了?”
时武被时文拍地一抖,打了个响嚏,又回首瞪了时文一眼,冷着声儿道,“你才傻了,魔尊大人让我们跟去呢。”说罢四足奔腾,往前疾驰而出。
时文一掌捏住时武的尾巴尖儿,又舔了舔嘴角的鬃毛,这才腾起身子慢悠悠地朝前飞着。
时武恼时文闹他,以足扬起一层洞底的泥灰,朝时文面上一扬,“你怎么回事。”
“你才傻,魔尊他正得了乐趣,根本不想我俩去叨扰,飞慢些才是真理。”时文往侧面猛地一躲,慢悠悠地上前一步与时武并排,“再说了,若是真有什么险情,魔尊都应付不了,我俩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哼。”时武从硕大的狮鼻中喷出一口浊气,却也放缓了脚下的速度,想是赞同时文的话。
待二兽也离去,方才的那片废墟中才嘘嘘嗦嗦地有了一阵响动,那巨蜥被长剑所斩下的断尾从泥地里挣扎着钻出,又往洞穴之中一寸寸艰难地蠕动着。
灼-热的日光从方才覃彧破开的山体中透入,断尾在泥面上迅速干瘪,最终仍是化成了灰烬。
洞内的那枚巨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透明卵皮内的冰一点点升华消散,卵中的那只幼体蜥蜴也随之睁开了双眼。
它与之前的那只巨蜥外表差异不大,只是整体形态要小了几倍。
“咿——”、“咿——”它发出一声声怪异的叫,在卵皮内四处窜逃,却终破不开那已经失去水分的卵皮。
“咿——”叫声愈来愈凄厉,却愈来愈微小。
恰逢腾空而来的时文时武二人。
“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再回头一看,真是恶心至极。”时文从幼兽起就不喜欢爬虫,他见洞中数以万计的蜥蜴卵没了灵气做补给,都成了破布一般掉在洞壁上。
时武并不多话,只张开大口,“吼——”地一声,凝出一道道碗口粗细的雷光。
那些雷光在洞中来回滚了两次,却并不见消散,变成长鞭一般鞭笞着卵皮中半死不活的幼蜥。
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洞中又卷起一阵风。这风不急,却够劲,将众多的蜥蜴卵皮堆叠在同一处,凝成一个巨大的球。
道道雷光也在同时汇聚成一个光球,将蜥蜴卵皮包裹其中,脏污随之化作青烟消散。
洞中的空气也登时清新了起来,时文时武本就夜能视物,赶起路来心情都要好上几分。
覃彧带着丁烟先一步来到洞中布阵之处,他让丁烟带着那颗夜明珠站在一边。
“就我俩,能行吗?”丁烟见身后还没时文时武的身影,自己又不会结阵之术,帮不了覃彧。
覃彧本取了笔,正准备俯首绘阵,听丁烟这么问,不由抬头道,“你想学此法吗?”
丁烟眨眨眼,凭心而论,这东西对她并无太大作用。再说了,覃彧会就行了,不像零,她没什么非学不可的兴趣。
“唔”她支吾两声,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想覃彧该是一片好意才这么问她。
覃彧见她的表情便已知答案,“无事。”
“诶,等等。”丁烟怕覃彧会失望,连忙道,“不过我能做时文时武做的事情,只是你得教教我怎么帮你才对。”
丁烟面上十分真挚,不似作假,覃彧便朝她招了招手,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