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烟的一通话说的高映叶云里雾里,一时间她只能呆愣愣地站在一旁。
妇人似乎察觉到丁烟露出的杀意,二人对视的同时,妇人拖着长身缓缓朝后挪动着。
两者都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月光破开迷雾,顺着残破的纸窗烙下一块晃眼的亮色。
异变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妇人弓着身子,双手在榻上一撑,便往残破的纸窗处纵身一跃。
丁烟不曾料到她会逃,又思及之前见过的那个老人,那种白色的虫子定是传染性的,可不能让她跑了。
妇人还未完全适应用肢爬行,姿态僵硬且怪异,比丁烟的脚程慢上许多,转眼便被追上。
丁烟朝前方扔出长棍,棍尖精准地刺入妇人曳在腿间的裙摆。
衣摆被长棍制住,妇人手脚并用往前扒拉着,却只是在原地盘旋。
她们之间本就不算相隔太远,丁烟不用两步便来到妇人身前。
这妇人浑身还衣物还未干,尚且残留着高映叶泼上去的水渍,丁烟将衣裙中的水凝聚成冰,将她困在地面上。
妇人只觉自己的一双手脚逐渐变得沉重,动弹不得。
丁烟抽起斜入地面的长棍,转了个花式,然后将这棍直直往妇人面门处送去。
“呜呜呜——”妇人拧着脖子仰起头,咧开之前被丁烟划伤的四瓣唇,喉中发出婴儿哭泣般的声音。
双目一片红润,瞪的溜圆,有泪串滚下。
丁烟看得一愣,真将这棍停在妇人的面庞前一指远处。
说时迟那时快,妇人的唇瓣间探出一截长舌,层层卷住丁烟手中的棍子,妇人扭头一拉。
丁烟连忙分开双腿,稳住重心,反手将长棍往身后猛地用力一带,竟将她的整截舌头从身体中拖了出来。
猩红似软绳一般的舌足足又一人长短,舌尖处尖细,越往深处则越粗,末端呈球状足有拳头大小。
丁烟将那圆球拖拽至月光下,只见这小球外皮透明,内里则有软物作芯。
再仔细将那软物瞧上一瞧,不正与那蜥蜴洞壁上秘密麻麻的卵一模一样?
她将整只卵物冻成冰坨,随后猛地击碎。
成了,这物比想象中要好处理许多,不及蜥蜴洞壁上的那些棘手。
又将视线挪移至妇人处。
因整截长舌的脱出,她嘴角边上尽是血花,双眼上翻,只见眼白。
丁烟将她整个人的身子翻过来,随着一个翻身,妇人手上紧实的肉也逐渐柔软。
可能还有救。
“高映叶,你的无根水呢?再给她试上一试!”丁烟朝屋内的方向叫道。
高映叶其实早就在木缝中蹲了好一阵子,屋外发生的事她看了个通透,此时丁烟一叫,她便小跑着自屋内而出。
“诺,无根水。”高映叶将手心摊开,小珠就这么的被送到了丁烟面前。
丁烟皱眉,苦笑道,“论救人我可不如你,还是换你来看看吧?”
这女人腹内的蜥蜴卵不曾化开,如今保留着人类模样,喂些无根水泡出的药,说不定还有生还的可能。
高映叶掐着女人的嘴往里看了看,又掀开她的眼皮。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熟悉的感觉,丁烟回身看。
果然是覃彧,他换了身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巫医装扮,大都是女人的地方,亏他能找出件男衣。
丁烟正想找他,方才的那枚蜥蜴卵使她忧心忡忡,总觉得还有更麻烦的事等在后面。
可她方才将那枚蜥蜴卵踩了个粉碎,连渣都不见了,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跟覃彧开口。
一旁的高映叶给那妇人喂了些泡过无根水珠的井水,又检查了她的四肢与脉象,倒是尚留着口气,可人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