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关心自己吧,丁烟心中一暖。
跪坐在网上的她不顾细叶上下颠簸,朝前挪移两段,握住覃彧伸出的手,甚至更进一步,投入他的怀中,侧身倚在他胸膛上,后背则靠在他曲起的腿边。
覃彧轻叹一声,将另只手搭上丁烟的发顶,他感到心田上那株破土而出的幼苗在受到露水的恩泽后,拔高许多。
许是被这气氛冲昏了头脑,丁烟握着他的手,依恋之情油然而生,仰面凝视着他的面庞,“盛状奇境,你会陪我去看吗?”
起先是段不置可否的沉吟声,当她胸中的那股爱恋正要退转之时,听他轻声道,“我早已活过万年,在余下的六千载中何时寿元将近,便是天命才知。”
即使说的隐晦,丁烟仍听出话中之意,拧直了腰,送上樱唇。
覃彧未挽发,青丝大都落在她的面颊边,有些痒意,撩得人心旌荡漾。简单的相贴于此刻如同杯水救薪,丁烟只能渐次深入,缠得更紧。
灼-·热的吐息,烫得她忆不起该如何喘气。覃彧顿在原处,轻启双唇,单手从她发顶上缓缓滑下,捻着丁烟的发尾,又任她施为。
丁烟尝到幽幽的甜与淡雅的香,分明不浓烈,却异常醉人;相握的手心微微有汗沁出,逐渐乱了心跳。
不知吻了多久,覃彧都不曾将她推开,甚至贴上了她的后背,放缓节奏,平息她的紧张。
在这温度中,丁烟觉得浑身都被熨开了,舒展许多,一时间心间躁动不已,将抵在覃彧胸膛上的那只手慢慢下移,留在他的腰带上。
“可以吗?”她轻轻喘-息着,将食指停在衣带的结处,凝视着覃彧的墨眸。
修士之间,若不是有意采补,则修为低者更占便宜;像覃彧这种看不出深浅的半神之体,丁烟能从中获得的裨益甚至超过所有的丹丸珍宝。
修为上百年多的停滞,丁烟不希望覃彧觉得她的亲近是有目的、有计划的。这一刻,她希望,情之所至遂水乳·交融。
覃彧的眸色更深了些,仍贴在她的唇前缄默不语。
半晌,丁烟眨了眨眼,见他仍没有表示,隐隐的期寄降下。空气凉了半截,她往后稍稍退开一段,贴在他衣带处的手握成拳,垂下眼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覃彧撩开她额前的发,吻了吻那淡淡的圆形神纹。
被推倒在叶网上,覃彧松开与她相握的手,朝身侧一抹。周边的枝叶听话地蔓延开来,化作格窗挡在两边,又露出些菱格状的空隙,使暗暗光透入,化在二人之间。
覃彧压在上,拨了拨她的碎发,重复着丁烟对他做过的动作,划过微敞的衣领,停在纱带的花结处,反问道,“可否?”
丁烟面上的桃色骤然重了许多,害羞起来,撇开眼,微微颔首。
魔宫大殿后,总有浮云蔽日,还见青枝掩春;抬眼遥望、古树嫩芽初绽,叶网瑟瑟浮沉。日落月再升,不知凡几回,颠鸾倒凤,梦迷花丛,云雨不歇,娇啼难住。
似乎累地迷迷糊糊阖了眼,迷蒙间,丁烟再次醒来,胸口还压着重物,只觉得喉头干涩,腰肢酸疼,大腿也有些发软。
覃彧揽着她翻了个身,“醒了?”
活动间,丁烟发现他们仍在一块儿,思及前几日,臊得不行,慌忙间便想抽身离开。
“不行,”覃彧捏住她的双臂,将她禁锢在怀里,“万年元阳,说不定能让你涨个小境界,可还记得你拿出的那本双修功-法?就照着那个练吧。”
丁烟想回两句,却发现无从下口,只得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贪婪地享受此处的草叶香。
“还没睡够可能会有些累,却也不至于你这般。”覃彧轻笑着,连带胸膛一起微微震动,“没见过哪个修士像你这么爱睡觉。”
“睡、睡够了。”丁烟嗡嗡道,“不困的。”
“那还等什么?”
丁烟原本是怕他多想,才在事前问那种话,哪知覃彧压根就不在意,甚至主动让她采补。
“我”她欲言又止。
覃彧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直接取出那本心法,将它悬在半空翻开,看了一遍。
“双修,不是采补。”覃彧轻哼一声,“就算是采补了又如何,本尊愿意的。”
丁烟朝他微凉的皮肤处蹭了蹭,紧皱的心情就这么被熨开。撑着他稍稍起身,边听他讲解那本心法,边运转灵力。
在覃彧暗哑的声线下,入定竟比寻常容易三分,她很快进入了状态,将那些元阳缓缓炼化。
朝朝又暮暮,暮暮再朝朝。
从状态中恢复过来,丁烟发现自己已被换好衣衫,侧卧在绿叶编织成的大网上。
另一侧的假窗已被覃彧降下,他正坐在大网的边缘,静静地看着沐浴在晚霞下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