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的安宇裸着上半身走出浴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到窗边拿起手机,屋里的灯并没有开,窗外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和优异的比例就恍如一尊石膏雕像一般。突然安宇的擦头发的手停滞了,安宇闭上双眼又睁开,反复几次好像是在确认手机里那条信息的真实而非自己眼花,是舒奕!分手之后头两年两人还会偶尔交流但随着时间流逝,两人也断了联系。安宇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是惊喜但又带着几分忐忑,这些年安宇从未忘记她,甚至十几年如一日的关注着国际上各个地方的新闻,可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她现在过得如何?结婚了吗?安宇平复了下心情回复了那条信息,两人就此约定了第二天见面。安宇放下手机,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有些呆滞的幻想着,期待着。
第二天中午,安宇准时抵达从前学校门口的咖啡厅坐在一个靠窗位置,一件拼接蓝色衬衣搭配白色针织外套,显得安宇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干净,整个人散发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质。安宇静静望着窗外来往匆匆的人,似乎时光逆流又回到那年~
那年冬天大雪纷飞,由于父母都在忙工作,安宇接到安悦的电话去帮她开家长会,所以安宇一下课便冲出教室,看着时间已经不早安宇十分着急便没有注意脚下,在下最后一层楼梯时大雪覆盖着的冰一下将安宇滑的一个踉跄,安宇赶忙稳住重心,身体的紧绷使得身上都出起了汗,总算是没有摔倒,就在安宇庆幸着准备起身时,一个女孩也因为赶着上课跑过来时在离安宇不足一米的地方仰面滑倒,好巧不巧女孩的腿将刚站起来的安宇再次铲倒,安宇高大的身躯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压在了女孩的身上。安宇忍着手肘的疼痛缓缓撑起身体,此时安宇的脸离舒奕的脸近到似是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安宇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红色的大衣在洁白的雪地里十分鲜艳,乌黑亮丽的头发,冷白的皮肤就似雪一般纯洁无暇,睫毛又长又浓密,这时舒奕也吃痛着睁开双眼,清澈天真的双眼对上安宇的眼神,时间似乎瞬间静止一般,舒奕看着英俊的犹如漫画中人物的男人的脸呼吸似乎都要停止,而安宇也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安宇?”有些熟悉的声音将安宇从记忆中拉回,安宇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了节奏,安宇慢慢转过头,窗外一阵风吹过,树上又有几片黄叶坚持不住而随风落下,安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皮肤早已没了当年的光泽和细腻,由于长期在条件艰苦的地方支教被风沙打磨的有了可颗粒感,眼角也有了一丝细纹,但最触目惊心的是她颧骨下两寸的脸颊上一道伤疤,安宇想要说什么却觉得自己的嗓子似是被什么涩住了一般,舒奕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安宇的反应一般自顾自的坐在了安宇对面的沙发上。安宇的目光追随者她的动作,当年的天真早已不复存在,但此刻的舒奕时刻保持着平静又温柔的微笑,眼神也更加深沉有内涵,即使青春不再,甚至脸上还有着伤疤,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成熟又静谧的气质依然让人不自觉的痴迷。安宇的心不自觉的抽动着,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安宇迫不及待的想要问她,却又不知为何而张不开嘴,倒是舒奕十分大方的开了口:“好久不见,安宇。”安宇缓过神来,看着舒奕的笑容也勾起了笑容:“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舒奕笑了笑,原本圆圆的眼睛弯的犹如月亮一般:“十几年了,竟然这么久了。”服务员过来为二人点单,安宇点了一杯冰美式,舒奕则要了双倍意式浓缩,安宇有些诧异,在自己的印象里,舒奕很怕苦,所以从前都不喜欢喝咖啡,只喜欢喝果汁和奶茶,即使在咖啡厅也会点甜甜的卡布奇诺。安宇有些苦涩的开口:“我记得,你不爱和苦的咖啡的啊。”舒奕浅浅一笑:“在国外的时候,工作很忙,越苦的咖啡越能让我快速清醒,慢慢就习惯了。”舒奕轻飘飘的语气却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压在了安宇的心上,真的好多年了啊,一切都变了~安宇有些悲哀的眼神被舒奕精准的捕捉,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多年以来,因为自己脸上这道疤早已对人们那种同情又鄙夷的眼神有了抵抗力,但昔日恋人的那种悲哀和难以言说的遗憾还是深深刺痛着她的心。安宇并不敢出口问有关舒奕这些年的遭遇,但目光总是不受控制的瞟向她脸上的疤,终于舒奕还是微笑着开口:“看到我的样子,很吃惊吧。”安宇微笑着摇了摇头,又犹豫着点了点头:“并不吃惊,只是心疼。”安宇如此坦率倒是让舒奕一时错愕,安宇沉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明明可以用头发遮挡住的伤疤却并没有刻意的去遮盖,长发自然垂在两肩,若隐若现的伤疤并不丑陋,在女人温和的气质之下反而像是一枚勋章一般彰显着她多年为了慈善事业奋斗的艰辛和成就。舒奕随即笑了笑,纤细的手指轻抚自己脸上的伤疤,诉说起自己多年以来的经历。舒奕多年以来前往过七个国家,其中不乏陷入战争的地方,一次在为了保护学生时被美国兵划破了面容,腿也骨折了。安宇静静的聆听着一切,听着舒奕语气毫无波澜的叙述着自己的过去就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咖啡的香气弥漫,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射在安宇和舒奕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祥和又温暖,两人有说有笑的互相诉说着多年来的遭遇和趣事,即使过了多年,再次相见时两人依旧犹如那年的少年和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