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回来了吧?”魏芙朝施峋走过去,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
“应该不会了。”不敢吱声的模样被她看了去,施峋面上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魏姑娘,你别怕,我定会护住你的!”
“琢师兄,这事战姑娘和你说过吗?”莫问静说话声有点恍惚,还有几分残留的兴奋,“没听说过战琰有姐妹呀,她怎么会是流焰城的少城主?”
遥遥看着战珏消失的方向,谢寻琢静静而立,没有答话。
他曾有过一些猜想,但昨晚在炎口镇时,她还笑说流焰城十有八九都姓战。
可如今看来,他没有想错,她和战琰真是亲戚,关系还匪浅。为何问起此事时,不愿告诉他呢?
她既父母双亡,当今城主战柯就不可能是她父亲,莫非她是已故城主战榆的女儿?
思及此,他正想开口询问,谁知莫问静却先开口了:“难道她是靠本事打上来的?要是这样的话,也太励志了,普通弟子也有一片出头天!”
“应该不是。”谢寻琢迟疑着开口,不忍浇灭他的兴头。
“有意思,真是一出好戏。”
“那个骑马的女子究竟是谁?我竟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明日的执剑礼不会再出什么事吧?”
“若真能出点事,倒也不坏,至少能有点趣事。”
“对了,峦峰城的人闯别人城主府做什么?”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讨论声。
声音不大,但一直不停,在已经安静下来的此刻,分外明显。
楼下几人一起抬头,见二楼开了一扇窗户,三名男子正撑在窗口看热闹。也不知看了多久,应该是见战珏等人离开,便放开了声音说话。
其中一人对上谢寻琢的目光,便朝他挥手一笑。
“熟人?”莫问静问道。
谢寻琢摇摇头,也面露惑色。此处怎么会有认识他的人?
那男子纵身一跳,轻巧地落在他跟前,笑着打招呼:“花祥城的某天夜里,我们碰见过,还记得吗?长得这么白,穿的这么黑,眼神这么不屑。有印象吗?”
这番话让谢寻琢找回了记忆。他反应过来,拱手行礼,告知了名姓。
男子也回道:“在下风扬城城主吴行浪之徒沈围,围困的围。门中师兄弟里排行第二,你唤我沈二亦可。”
他似乎对方才的事情很有兴趣,凑近好奇问道:“琢兄,你与那骑马女子是旧识?”
“机缘巧合,见过一两面。”谢寻琢淡淡回道,不欲和他说太多战珏的事情,礼貌告辞了。
沈围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折扇,若有所思地摇着,边摇边遗憾长叹:“如此有意思的美貌姑娘,竟无缘得以结识,可惜可惜。”
还没走的莫问静听见这话,有些惊奇,一时没忍住搭了话:“你觉得战姑娘有意思?”
听他这么说,沈围合扇敲手:“听上去这位小公子与她是旧识,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能为沈某介绍一二?”
眼前这人,一身紫袍雍容华贵,面若桃花笑似春风,举手投足风度翩翩,言语之间更是颇有礼仪,不似施峋之流故作姿态。
莫问静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意,笑着回道:“那是战珏战姑娘,和我师兄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她虽脾气不太好,但灵力十分高强,为人也挺仗义。”
正要进门的施峋听见此话,肩膀故意撞了莫问静一下,说道:“为虎作伥。”
“我师兄救了你。”莫问静捂着被撞疼的肩膀,朝他背影说道。
“也就一开始的时候挡了会,后面还不是袖手旁观,他向来如此,今日这番举动也不奇怪了。”随后走进来的魏芙也没什么好脸色。
听她如此说话,又见她和施峋两人一前一后紧跟着上楼,莫问静心中也有了疙瘩。
方才她全程都和施峋站在一起,半点也没有回头看自己,他们同行半个月,竟还比不过今日才认识的人。可要不是他及时叫琢师兄下楼,谁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
“别被他们坏了兴致。”沈围一只手搭在了莫问静肩上,揽着他边说边往里走,“看你年纪不大,竟然能代沉水城前来赴宴,想必是门中拔尖的弟子,真是年少有为,难怪和战姑娘是朋友。”
莫问静被他夸得害羞,也忘了刚才的不愉快,连连摆手:“只是在师门有些小本事罢了,比不得战姑娘。”
“战姑娘果真这般厉害?”
回到房中的谢寻琢,习惯性地在榻上打起了坐。冰玉席的凉意很快浸了上来,令他通身舒畅,手脚都自在了不少。
他欲静心,可冰心诀才默念了几句,神思已不在,想起了其他的事。
此次流焰城广发请柬,声势浩大地为战琰举行执剑礼,显然不是出于热情好客,莫不是为壮大他的名声,将来好继承城主之位?
传言战柯杀了兄长,抢了城主之位,究竟是不是捕风捉影的谣言?
如果是真的,为何她还能和战琰自在说笑?如果是假的,为何在炎口镇时,她不肯承认两人的关系?
听战琰今日之语,他显然不知道战珏要回来,而且是时隔多年才回来。那这些年,她去了哪里呢?这次回来,只是为战琰庆生吗?
还有,林芝姑娘呢?
城主府若是她家,为何不带林芝姑娘一同前去?如果提前安顿好了,为何战琰丝毫不知她回来的事?
回来这一趟,她会有性命危险吗?
谢寻琢脑中思绪万千,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一段不长的清心诀,竟还未念完。而且,也不记得念到何处了。
他重新运气,静下心来,干脆从头开始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