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不服输,可没想到这也要争一争,明明一开始就能说的话,非要等自己听话坐下才肯说。
“谢兄弟怎么又坐回去了?”蒋遇水这次语气不大好了。
“别指望他了,他这个人温温吞吞,打不起来的。”施峋插嘴道。
谢寻琢站起来,拱手说道:“是晚辈失礼了,方才话没说完就坐下了。在下沉水城城主之徒谢寻琢,愿各位道友心存善念,点到即止。”
他听见战珏的大笑在脑中响起,但依然镇定自若地坐下,不去看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旁边的莫问静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恨不得钻到地下:“哎哟,我的琢师兄!原来你要说这个!”
“谢公子,你可真是菩萨心肠,我差点就要被你感化了。”战珏的笑声不绝,可她面对身前几人依然是一言不发的模样。
“战姑娘,别掉以轻心,这不是说笑。蒋遇水恐是有备而来,故意激你。”谢寻琢也不知她到底有几分把握,终归是笑不出来。
“蒋前辈,赵公子,沈公子,别管姓谢的了!他惯爱劝架扫兴至极,又与战珏交好,让他出场对我们没好处。”施峋开始催了。
“战珏…你是战珏?”谁知蒋遇水闻言神色惊变,竟有几分犹豫了。
“还打不打?”战珏不耐烦。
蒋遇水咬牙,面露狠意:“打!”
“琢师兄,战姑娘有胜算吗?你说战家的人怎么就这么看着呢?”莫问静见他们真打算动手,小声问道。
谢寻琢被他这么一提,也暂时分神去看了一眼战家人。
他们如入定般老神在在,毫无惊讶或者愤懑之色,就连小叔叔战株也只是抱手看着,无甚不满。
唯独战琰目有怒气,放在剑柄上的手明显紧握。
“姓战的,今日我也给你一个公道!”施峋率先拔剑,墨绿色灵力之光在他剑尖盘旋。
赵景与他同时出招,双手喷涌出无数飞沙走石,狂风呼呼作响,叫嚣着朝战珏而去。
矮几上的石碟被齐齐带飞掀落,五彩的圆石撒了满地,折射着地上金火晶的光,好似破碎的彩虹。
蒋遇水见已有两人牵制,立刻将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就地旋转如陀螺,足下冒出滚滚白烟。浓烟呛鼻无比,带有诡异的香味,眨眼变紫又成乌黑。
只见她飞鸟腾空般一跃而起,唤出一柄弓箭,当空即射。黑色浓烟化作无数道利箭自上向下俯冲,朝战珏头顶而去。
而位于战珏身后的沈围却只是持剑护身,并未出招。
一时间战珏左、右手和头顶,三股攻击同时袭来,皆用尽全力,放手一搏。
她纹丝不动,手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武器。
待长剑、砂石、利箭近身只差一人距离时,她嘴角一勾,双手忽成爪状,朝天一撑,无数条血色经脉自她手上蔓延,如同疾草挣扎破土而出。
两条火龙发出惊天巨吼,从手心飞出!龙身布满伤痕,从中透出沸腾滚动的岩浆。龙眼如焦土,死气沉沉。血盆大口张开,每一颗獠牙都滴着血,还没落下就蒸发成汽。
战珏仿佛置身于飓风之中,乌发在身后狂舞,衣衫沙沙作响,可她双脚稳如磐石,眼底似有即将喷发的火山。
施峋的剑没能再近一步,他已经感觉到心口处迫人的压力,如要裂开。
可没等他有时间考虑,战珏将双手骤然握成拳状,双目圆瞪,眼白处血丝密布如蛛网。
巨龙仰天长啸,身上所有血鳞皆立了起来,喷出烈火发动了攻击。霎时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汹涌而至!
有些灵力低的甚至直接口吐鲜血,只因承受不住骨头仿佛正被裂火滚浆折磨的疼痛。
谢寻琢刚来得及拔剑护住莫问静,而魏芙虽然被穆兰挡着,但两人皆是万分难受的模样。
蒋遇水三人则齐齐飞出数十米远,滚落在地。长剑已熔了半截,砂石成了齑粉落了一身,利箭变回浓烟无助地四处飞散,一片狼藉。
赵景受伤最浅,他是远攻且及时护住了脸。只是滚烫的灰尘落在身上,将衣衫烧的全是破洞,有些还烫伤了皮肤。他半爬着想起身,风暴中一双骇人的血眼将他震慑在地,再不能动弹。
“不堪一击。”战珏收回双手,巨龙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我的剑!”施峋趴在地上哭喊,不料咳出一摊黑血来。
三人中唯一还能勉强站着的是蒋遇水,她死死盯着战珏,撑着不倒。
烟气里有食魂叶提炼的汁液,剧毒无比,哪怕只沾染到半分,也会痛不欲生,现在自己只需要再等一会。
战珏向前走,没有任何停顿地踩过蒋遇水的弓箭,出言讽刺:“你不过仗着毒而已,不然这样水准的攻击,连施峋都能受住!有时间废话,不如多练练你的箭,这么多支至少要有一个准的吧?”
“你既知有毒,为何任我攻击?”蒋遇水终于撑不住,半跪在地。
“不入流的毒,何须在意。”战珏不再搭理,走回原地。
“那是我飞叶城独门剧毒,你不可能有解药!我倒看你撑到几时!”蒋遇水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就在此时,施峋和赵景忽然就地翻滚,面上乍然黑紫,双手紧紧掐住脖子,痛苦地说不出话来。席间坐在前排的几人,也和他俩一样,一时又混乱起来。
“听见了,找她要解药。”战珏随手一挥,将三人卷至席中,连着撞翻几人。受伤的蒋遇水被人团团围住,讨要解药。
“你为何不动手?”战珏不再关心其他人,对沈围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