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珏的这番话,引发了谢寻琢诸多疑问,可看到她硬逼自己回忆的痛苦模样,他怎么也问不出口。
“阿鱼,不想说的地方,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没想到战珏摇摇头:“已经这么多年了,哥哥不会希望我害怕提起他的。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也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如果我中途有哪些话让你不舒服了,直接打断,别自己偷偷难过,好吗?”
“我只会让你‘难过’。”战珏故意瞪他一眼。
“那我就放心了。”谢寻琢低头和她碰了下额头,瞪着自己的眼睛终于笑了。
“问吧。”
“我记得进来前,战柯城主警告过我们,‘不论生死,都不会有人知道’。为何四长老好似知道出事一般,提前打开了出口?”
“估计是几个老头老太太吓唬人的吧,想让我们靠自己熬过去。”战珏提起四长老时的态度,比在外头的时候还要随意。
“也是,执剑礼这样重要的日子,怎么会真的任由你们在里头自生自灭。进来前和四长老缔结的血誓,说不定就是某种高深的追踪术法。”
“你在妖丹里面看到的哥哥,是什么样的?”战珏突然问道。
她这样一问,谢寻琢想起另一个问题:“你方才说唯一能看清的是胸口的罂粟花,难道你不知道战珀公子那时的模样?”
“当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叔叔几乎是立刻下命,让小叔叔将我和阿琰带走了。等明白过来,才知道哥哥当天就下葬了,我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知道那朵罂粟花就是最后一眼,就算死我也不会离开!”
“如此匆忙?”
战珏怫然不悦:“都是二叔叔的意思,弄得见不得人似的。果然没过几天,邪术反噬的谣言就出来了。”
“你觉得这事和柯城主有关?”谢寻琢听出了敌意。
“说回哥哥吧。”战珏显然不想再谈下去。
谢寻琢握住她的手。
她惨淡地笑了笑:“说吧,总是要知道的。如实说,不要骗我。”
“战珀公子的确受了很重的伤。他筋骨尽断,重要关节处都是剑伤,深入骨髓。胸口确实有一朵罂粟花,似乎就是从心脏长出来的。他出了很多的血,一身黑雾环绕,是非常浓重的邪气。”
“所以当时他才无法动弹。”战珏转头去看妖丹,眼底戾气又起。
“我还在骨头的伤口上看到了一种小蓝花,居然连血都不能覆盖它的颜色。”
“长什么样?”
“我画与你看。”谢寻琢从手中唤出笔,蘸了点身上的血,在左手背上行云流水地开始作画。
“你还随身带笔?”
“好了,你将花想成蓝色。”手递了过来。花瓣不大,共有九瓣,瓣边有细刺,花心密密麻麻。
“没见过。”战珏摇头。
“我以为你知道。”谢寻琢意外。
“为什么我会知道?”战珏心生疑窦,“你之前突然问起了林芝的事,难不成和她有关?”
“林芝姑娘能活下来是强行救过来的,现在全靠你的灵血养着,对吗?”谢寻琢并没有直接回答。
“对。”战珏还是不明其意,“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正因为如此脆弱,花祥城解术时,我为她的灵根包裹了一层防御灵力,还记得吗?”
“记得,我都记得。”见他迟迟不说重点,战珏有点烦闷,“你到底想说什么?”
“当时我的灵力壁内侧,闪现过这种小蓝花,我以为那是林芝姑娘未受伤前的灵根模样,并未放在心上,直到…”谢寻琢看向她,眼神幽深了许多。
“直到你在我哥哥伤口上看见了同样的花。”战珏帮他补全了下面的话,可依然是不明就里的神情,“林芝和哥哥毫无关系,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巧合呢?”
“林芝姑娘和战珀公子毫无关系?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妹妹吗?”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谢寻琢愣住了。
“她是我的妹妹,又不是哥哥的妹妹。”战珏一头雾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样啊可能是我想错了。”
“你再卖关子我真的生气了。”战珏眼神凌厉起来,“你照实说,不要婉婉转转的,不管是什么我都能接受。”
谢寻琢只能直言了。
“战珀公子身上的伤口带着邪气不假,但不像被邪物所伤留下的,更像是他身体里自己冒出来的。”
战珏动作一凝,听明白了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但忍着没有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