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见......见鬼了。”那伙计腿脚极快,几个大步便出了内堂。
尚高权也未理会,自顾自的检查着。
“哈,这身上的皮肤白了不少啊!难道叔公的药还有美白的效果?”由于常年在野外狩猎,自己什么肤色当然最清楚,可现在却白嫩晶莹了许多,比妙龄少女也差不太多了。
握了握拳,胳膊上的肌肉立刻隆起,线条分明。微微躬身,腹部肌肉立刻聚集成块,用力一按,犹如铁板一般。双手紧握向一侧摆动,同时小腿用力脚跟上提,前世一个最常见的健美动作展现出来后,腿部肌肉立刻高高耸起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感。
“阔以啊!这力量比我前世的身体还要强壮的多。”尚高权心中暗自赞叹。
可下一瞬,他的脸色便垮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修仙者才是强大主宰的世界,这个世界除了修士,还有妖魔和许多阴秽未知的东西,因为这个世界太大了,大到一个小小的武者除了道听途说外,就只能从流传下来的故事中凭空想象了。
在这个世界里,武者的生存机会也就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点点而已。
以往的自己也曾幻想过脚踏法器遨游天际,如仙人般弹指间天崩地裂江海倒流。可这个希望在他八岁那年,经过族中长老‘灵视’后一句“此子身无灵根,无法修炼。”希望便至此破灭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磨筋骨熬炼肉身,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也希望自己活得有尊严一些,不至于像父母一样,病死床榻时都无钱医治。
而父母下葬的那一天,不满十岁的他看着寥寥几个尚氏族人前来送别的身影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为一个世俗界里的凡人,即便拥有‘尚’这个姓氏和分支后裔的身份,在饿死病死的那一天就如同街边饿毙的乞丐,没有人察觉,也没有人会在乎。
正走神时,门口又传来踢哩趿拉的脚步声,竟是那伙计拎着一个不大的包裹去而复返,站在门口处说道:“师傅出......出诊了,没......没......”
“闭嘴。”尚高权心中莫名的有些烦躁,便瞪眼吼道。
那伙计登时被他吓住了,站在门口发愣。
尚高权与伙计那黑白无邪的眼睛对视了几秒后,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惭愧,毕竟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如此吼他确实不该。尚高权正待温言几句转圜气氛时,却见那伙计把手一松,一个蓝布包裹便掉在地上,又狠踢一脚后扭头走了。
“嘿,瓜娃子脾气还不小。”尚高权差点被他给气乐了。
打开脚下的包裹,竟然是一套崭新的武者服,尚高权二话不说开始穿戴起来。
尚高澜捂着鼻子从茅厕里出来,到了院中的金鱼池旁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大口呼吸了,欣赏着池中狮头蝶尾悠哉游哉的同时也顺便净了下手,这才抖了抖水珠进了堂屋。
听到声响,蹲在地上拿着药碾子“吭哧吭哧”碾药的小伙计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接着干活。
只是一瞥,尚高澜便发现伙计的那张嘴撅得老高,挂几吊钱串子根本不成问题。不明所以的他只是随口问道:“衣服送进去了?他的伤势怎么样,死不了吧!”
上宗使者将至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随着时间越来越近,他几乎忙的要脚不沾地了,哪还有时间去查看现场?若不是族弟高松提醒,他甚至都要忘了还有一个人躺在药堂里养伤呢。正好办事要路过此地,于是就拿了套衣物顺便看看。
小伙计头不抬眼不睁的“嗯”了一声。
尚高澜心中虽有诧异,但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不管闲事的习惯,于是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便往内堂走去。
于此同时,门外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看了一眼,很快又缩了回去。
内堂,尚高澜围着尚老三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圈后,忍不住道:“这药效不错啊,才三天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行,这种好药我得弄点防身。”
经他这么一说,刚才就对此有所怀疑的尚高权也被成功带偏,还真的以为是药效强大所致了。
既然人已经平安无事就更没有去现场探查的必要了,于是尚高澜只是简单的询问一番。
而穿越之事太过惊世骇俗,还有就是这个世界仙魔妖秽太过强大,奇闻怪事更是层出不穷,尚高权自然不敢透露半分。至于被旱天雷劈中之事,尚高权在网络发达的前世倒也时有耳闻,而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此事的信息片段,所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而尚高权得知自己是被另一支的族弟尚高松所救时,还当即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并打算从他那借点钱买些礼物去找族弟尚高松表示一下救命之恩。
一听借钱尚高澜顿时心揪肝颤,连忙借口出来匆忙未带银两,还有要事去办便匆匆离开了。只是离开之前,交代尚老三找叔公多求些好药给他防身用,并且嘱咐他再休息几日后便回外事堂当值。
尚高澜离开后不久,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便一闪身的进了药堂,蹲在伙计身前低声盘问着什么。
此人身着尚族武者劲装,大脑门尖下巴,伙计抬头看了一眼并不认得,且看年纪也跟自己相仿,再加上被人吼骂心情不佳,只低头“吭哧吭哧”的用力推着药碾子,根本不搭茬。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像个闷嘴葫芦似的。”尚高松脸色一沉的呵斥道。
那伙计人小气性大,接连被人吼骂训斥脸色顿时涨红起来,手中药碾子往地上一摔,怒道:“自己问去,我又不欠你的凭什么听你使唤?”
还别说,这伙计与其他语吃之人不同,生气后反而说话颇为顺畅。
这药铺乃是族中长者经营,尚高松自然不敢太过放肆,即便左右看过没有其他人也不敢打杀这个伙计,只能耍狠一般咬牙切齿的指了指他,便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