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仙师十指变换连掐数道法印,随后一掌击在任城主的前胸之上,肉眼可见的,一连三道黑色阴影呈波纹状从其身上逸散而开,那任城主仰天长啸起来,其声尖锐异常划破夜空,根本不似人声。
宫仙师后退了几步,这时,那任城主蓦然垂首看来,双目之中有两点针尖大的红芒出现,瞬息之间涨大至黄豆大小,颜色赤红,给人一种此獠充满了疯狂杀戮之意。
紧接着一个沙哑的莫名之声从其口中发出:“灵血...好香。”
声音未落,一具飘渺虚幻的黑影,从任城主身前缓缓浮现而出,在黑影身后,一道更加虚幻的淡淡身影被它拖拽而出。
这淡淡的虚幻身影尽管面容扭曲,却仍能看清正是任城主的魂魄,此时不甘心的正在奋力挣扎不肯离开肉躯。
宫仙师虽然感念城主对其有过相救之恩,可毕竟身上法器皆无又伤势未愈功力大减,此刻冒着极大的风险引出秽物已是倾力之举,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相救了,只能希望他坚持片刻,也许那阴冥鬼物被自己吸引或许会主动放弃吞噬他的精魂。
待那阴冥鬼物的黑影扑在仙师的身上时,就见红色的护身罩微微一沉好似凹进去了半分,随后便恢复了正常,然后就见一道黑色虚影在护罩上四处游动,却不得进入之法,便张牙舞爪的做各种愤怒嘶吼之状。
与此同时,那任城主的精魄虚影终于挣脱了秽物的掌控,不过却也只剩下大半而已冲回了肉躯之中。
只听任城主一声惨叫之后,立刻双眼翻白的昏死过去,也不知醒来之后神智还能否健全。
“保护城主去别的营地躲避一下。”
宫仙师对那些配甲武士大喊一声后,立刻冲向了被蝎鬼附体的‘方天师’。
天师催动灵器不似修士,必须要以鲜血催动才行,时日久了必然血亏,亏损严重则损伤寿元,所以需要经常服用生血补气的丹药或是其它大补之物调养才行。
而方天师则是喜欢声色犬马之人,时常在花柳巷中流连不去,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仅血亏甚至还精亏,气血不旺身上又没有克制多足鬼秽的灵器护身,这才被那蝎秽轻易给附了身。
此时那方天师已然模样大变,短短片刻时间已经枯瘦如柴血色全无了。
只见他天灵深陷下颌探出状若扁平,好似蝎首一般,双目被碎骨挤压到了头颅两侧,好似两个黑黝黝的窟窿。口中也生出数根巨大的獠牙,其身后拧成麻花劲的双腿上也已生出片片黑鳞撑破了衣裤。双足上的骨趾也生长而出扭结一起呈骨刺状,如蝎子尾勾一般尖锐锋利。
那张天师的铜镜中喷出一股黄光,将这蝎秽笼罩其内,使得它移动起来缓慢了许多。
而其右肩之上,亦有一道乳白虚影在灵器牝鸡上浮现,每隔三息左右便会展翅飞出,速度极快的啄向蝎秽的头颅,每次啄下,那蝎秽头颅上便会留下一个手指粗的窟窿,同时有墨绿色的血液四溅而起,并伴有滋滋烧灼声音传出。
当牝鸡虚影再一次飞出时,却见那蝎秽猛地调转头来,从口器中喷出一道黑色光圈,与那牝鸡虚影撞在了一起。
相撞瞬间两者突然在空中静止不动,随后黑色光圈猛然一缩竟化成一条小蛇,将牝鸡虚影紧紧的缠绕起来。
而牝鸡虚影则连连扇动双翅,并用尖喙啄住小蛇身躯不停的撕扯起来,每啄一口,那黑色小蛇的身躯便缺少了一块,接连几下之后,那小蛇的身躯便要从中而断了。
就在此时,却听张天师突然大喝一声,“不好。”
只见他手臂一挥,那柄纹理黑黄相间的小斧便向前斩去,只见一道璀璨光影从小斧中一闪而出,直面迎向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而去。
那黑影正是蝎秽的骨刺尾勾,正直奔即将脱困的牝鸡虚影刺来。
一阵‘呲啦啦’的金铁交鸣声后,蝎秽身上飞起不少黑色鳞片,赫然有铜钱大小,但骨刺尾勾只是被斧影阻挡停顿了瞬间,虽后依然闪电般刺下,直接穿透了牝鸡虚影。
只见一团璀璨光华随即暴起四溅,如烟花般散落而下,紧接着,张天师右肩上突然传来一声脆响,牝鸡灵器一分两半的跌落下来。
“此獠不可力敌,待我引走它你去保护任城主。”
恰在此时,宫天师‘背负’着阴冥秽物从眼前一闪而过,对他喊道。
而那蝎秽原本正想趁势扑向张天师的,却突然被宫仙师身上传来的灵血气味吸引,直接调转方向追了过去。
此营地距离奇鳞峰山脚下仅十余里,若在平时,有飞行法器自然不过须臾便到峰顶,此刻却需全程脚力飞奔,好在催动法力后身轻如燕,想来应该很快就到了。
哪知仅仅过了片刻,护罩上四处游走的鬼影忽然发出“啾啾,啾啾”的鸣叫之音,好似山石缝隙中的蛐蛐一般。
密林中一株高大的枯树下有着一个树洞,树洞内卧有一具干瘪的熊尸,而树干上则有一高一矮两个凸鼓的树瘤,就在那鬼鸣之音响起后,这两个树瘤之上竟然同时浮现出两只鬼脸来,颜色幽绿眼有红芒,面容扭曲丑恶之极。
这两只鬼脸浮现而出后立刻化成两道幽暗绿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