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聪明,但是聪明也没有用——”察罗罗话还没收完,就被谢如愿忽然发出的长长的叹息打断。
“公主,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她语气中透着遗憾的道:“公主有所不知,我父亲手握可调玉京五万羽翎军的鸿雁兵符,只要在玉京范围内,他有足够的职权可以不通过皇帝的准许调兵。而我是我父亲唯一的女儿,他就算是违抗皇命,也会动用兵权,挨家挨户搜寻我的。”
恰在此时,轻雷般的钟鼓声响起,及时雨一般地赶来了,谢如愿几乎因此松了口气。
“听到了吗?端门钟鼓已经提醒你现在是亥时了,而我一般酉正时刻会与家父用晚膳,他一定早早就发觉了。你觉得他几时会到呢?”
“听声音远近,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我们不但在玉京,甚至还离着皇城端门不远。这里是——安居院,对不对?”
察罗罗继续沉默。
“其实,想想你们的目的,位置就不难猜了,我都可以想到,其他人能不能呢?你确定还要对我下手吗?公主,我虽不知道与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你们以至于绑架我。但是现在收手,你们还有机会离开。”
谢如愿娓娓道来:“你们没跟着其他人一起走,现在又是城门宵禁时刻,想来一定是有人给你们在六道北城门那里留了‘后门’吧?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然而再不走,等我父亲会派兵把守了十二道城门,那时,谁人敢为你们开门?你们都插翅难飞。”
谢如愿说完这些,察罗罗依然没有动静。
“公主?”她心中略感不祥,试探着问。
“怎么不继续说了?”察罗罗低笑,矫作起声音:“你说的奴好怕啊——插翅难飞?”
“我说得有哪里不对吗?”谢如愿镇定道。
“多谢你提醒——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等你醒吗?”察罗罗道:“我呀,就喜欢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那种拼尽全力也想活下去却最终失败的样子,最好看。你很聪明,但还是那句话,再聪明也没有用——我不想和你废话了。”察罗罗道:“来人,扒了她!”
“公主!你母亲也是汉人!你也是个女人,你何苦对我至此?”
话音未落,察罗罗便猛地转身扯下谢如愿的蒙眼布。乍然见光,察罗罗的脸又凑得极近,她面对一双布满血丝的杏眼瑟缩了一下,只听对方讲:“汉人?我最恨汉人?要不是我母亲是汉人,你觉得我何苦对你至此?”
谢如愿咽了咽唾沫,余光却瞥向她身后的两人。谢如愿眉头一攒,压下心中的古怪,道:“公主,我知道,齐家没有告诉你我父亲的事情,所以你不知道只要我父亲一声令下,城门根本不会为你开启,你是被他们耍了啊——但我承诺,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帮你逃回阿嗒尔。”
但察罗罗怎么只带了两个男人来绑她,这不太对。
“被耍了又怎么样,活命是要赌的,我愿赌服输。”察罗罗苦笑一下,手指摩挲谢如愿的下巴:“比起帮我,你还是帮帮你自己吧,若是他们要玩你,我也拦不住。和我做约定的人既然不守承诺,那我也不必。”
“是有人要挟你,对不对?”
“要挟我的人多了去了。”
谢如愿直直的盯着察罗罗的双眼:“他们强迫你合作的条件是什么?你的母亲?”
“我母亲早就死了!”察罗罗闻言拎起谢如愿的衣领将她猛地撞向墙壁:“你快闭嘴吧!”
“你恨阿嗒尔?为什么?”在天旋地转之间,谢如愿艰难的问道。她感到后脑勺在流血。
“像你这种长在蜜罐里的孩子,怎么会懂?”察罗罗摇摇头,嗤笑着把她扔在地上。
她身后两个粗壮的男人挽起袖口,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都是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其中面上有刀疤的男人还拿手掌捏了一下察罗罗的臀部。
这怎么会是下属对一国公主的态度呢?
忽然之间,谢如愿明白了,她大喊道:“察罗罗,他们会侮辱你对吗?你回不去东四部,因为你没有让皇帝留下你,你要是回了东四部,等着你的就是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对吗?”
察罗罗止住步子回头瞧着她,兀得嫣然一笑,道:“就说你聪明呢。今天我们俩,必须有一个要交代在这里啊。”
刀疤男逐渐靠近谢如愿,一只手摁住她的同时俯身要去亲她的脖子,而另一只手便在谢如愿眼前开始解裤带。
脖颈上的湿热令谢如愿胃里翻江倒海,她猛然用牙齿咬向对方的耳朵并狠狠一扯,将对方的半边耳朵都咬了下来,热血贱了满脸。
刀疤男咆哮着捂住耳朵后退。然而他捂耳的动作却给了谢如愿可乘之机。她眼疾手快,用铁片毫不留情对着刀疤男的脖颈插进去,鲜血顿时喷溅。
察罗罗闻声回头时已经晚了。那被扒的只剩下中衣的女子手里握着一块食指长短的薄铁片,手脚的绳子不知何时被割断,刀疤男在血泊里抽搐着。
一个女人身上——怎么会藏着这种东西?
或许本也不会的。
谢如愿曾让松叶把铁片缝进了衣裙里侧的腰带里,只要用手指压住一侧滑动,锋利的铁片就能滑开缝好的线,落入手心。她此举,为的就是预防上辈子的经历再度发生。
方才她拖延时间,一是为了等待援助,另外就是用铁片割开麻绳。
另一个男人见势不对立刻遏制住谢如愿的双手,却被谢如愿一脚猛然揣在脆弱之处,但他仍忍痛抢过谢如愿的铁片,将其丢远了。
(求审核姐姐放过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