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蓝竹看着余英:“想好了愿意回武都了?”
余英点点头。
蓝竹又问:“是回你的武威司还是去若虚斋?”
余英想了一下:“还是先去若虚斋吧。”
蓝竹一点也不意外:“好。”
余英这些天也想了好些问题想问蓝竹,他看看蓝竹:“兄长,您是我的堂哥,那您的父亲我应该叫什么?”
蓝竹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头:“我父亲你应该叫二叔。”
“哦。二叔。”余英重复了一下,“那我的父亲呢?他是谁?”
余英看到蓝竹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余英心里突然有一些不安。
难道我的父亲已经过世?或者是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兄长如此为难。
他疑惑地看着蓝竹。
蓝竹却默默无言。
哎呀,真是急死本姑娘了。
但蓝竹不愿回答,余英也不好继续追问。
两人就在马车里沉默下来,气氛一时间有一些尴尬。
过了半饷,余英才听到蓝竹说话声。
“嗯,待会儿到了武都城,你先坐着马车回若虚斋。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在城门就先下车。”
余英点头回:”兄长去忙吧,我自己回若虚斋。”
蓝竹又对她说:“这样,你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制衣服的铺子,可以进去先买两套。”
蓝竹好看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余英:“若虚斋那边没有你的物品,如果你想回武威司拿,我也派人去帮你取……”
余英打断他的话:“不用了。”
蓝竹摇摇头,看来余英的心结并没有打开。
蓝竹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算了,一切交给时间安排吧。
他们俩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渐渐的马车已经走到了武都城。
余英突然有一点近乡情怯。
不知道陆一展怎么样了呢?他有没有得到自己平安的消息?
这次蓝竹来接他,并没有主动提及陆一展的消息,余英也不想开口问。
还有一件事也让余英牵挂。
当初他和陆一展出门的时候,木灵还发着高烧,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吧?
到了武都城门,蓝竹依言先下了车。余英自己坐在车内,向若虚斋驶去。
蓝竹下车伫立了一会儿,看着马车渐渐走远,才转身离去。
马车进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正是武都城最热闹的时候。
虽然顶着艳阳,但人们的热情不减。街上依然热闹喧嚣,人潮涌动。
余英的马车跟随着人流,走得很慢很慢。
余英在路上,顺便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重新买了两套衣服。
虽说蓝竹现在是他的兄长。但是她想想若虚斋,还是有一种自己去做客的错觉。
确实,余英一直以来视蓝竹为师,所以他跟蓝竹说话,永远都有一种敬畏之心,不是那么随意,反而言之就是显得有一些疏远。
等好不容易过了人潮涌动的大街,余英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想去武威司看看。
他告诉自己,我不进去,我只是远远的望一望。
如果能看到木灵就好了。当然能看到陆一展也很不错。
这样马车就调转马头,向武威司所在的大街走去。
余英自己听到自己胸腔里心脏,扑通——扑通——扑通——
好像要撞出胸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当马车来到武威司对面。余英看到武威司三个大字的时候,他眼泪一下奔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余英甚至有一种冲动,想立刻冲下马车,冲进武威司。
他叫停了车。就这样远远地停在武威市斜对面的街道上。
透过马车车窗的纱幔,余英看到武威司那宏伟肃穆的建筑,他慢慢的擦掉自己的眼泪,仰起头,眨了眨眼睛,他想在这多呆一会儿。
就这样,余英坐在马车里,静静的看着对面,想着自己的心事。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明明近在眼前,万分渴望的地方,却不敢进去。
想着想着,余英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了。
余英也不去管它了,让它尽情的流淌,流过脸颊,滴到自己的衣服上。
余英心里在想,这一辈子自己还能不能跨过那道门?
他正想着,突然听到嘚嘚嘚的马蹄声,由远自近奔来。
余英心中一惊,将半张脸隐入车窗后面。
果然,如他心中所想,骑马过来的正是陆一展。
看他在马上的勃勃英姿,应该上次受困对他身体没有什么太大影响。
余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马行到武威司门口,陆一展一提缰绳,脚一蹬,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