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嘿嘿一笑,对站在边上候着的莺儿道:“将炕几拿开吧!”
莺儿应声上前,将炕几搬走,尤二姐和尤三姐又取来被子铺好,手脚麻利。
等贾芸和林黛玉钻被窝里去后,莺儿带着尤氏两姐妹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了呜咽声……
……
深夜,冷风呼呼的刮。
蒋玉菡和贾宝玉一番击剑后,心满意足的骑着马慢悠悠往忠顺王府赶去。
“等明年,我办好了王爷的差事,就可以到郊外置办田产,过平淡的日子了。”蒋玉菡心道。
他虽精明,但在权贵中周旋,是半点不敢松懈的,稍有差池,便性命不保。
这样的日子,他是过够了,身心疲惫,很想尽快离开勾心斗角的旋涡。
“倒是有些对不住宝玉,可我到底还是要娶妻生子,为老蒋家开枝散叶,终究不是一路人。”蒋玉菡暗道。
突然,有风声传来,蒋玉菡正要回头,就被木棍砸晕,从马上摔下,被街上几道身影接住。
等蒋玉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地方?”
蒋玉菡看着又脏又臭的房间,正想说话,发现嘴被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声。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把厚重的椅子和一个高凳,地面非常潮湿,角落里铺着一些茅草。
离蒋玉菡前方不远处的高凳上,放着一盏暗弱的油灯,将房间照的昏暗胧胧。
蒋玉菡心惊肉跳,不知道自己是犯了哪方凶神。
他用力挣扎,想要挣开绑着的绳索,企图自救,却丝毫动弹不得。
“完了!”蒋玉菡吓得魂儿都要掉了。
不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蓬头垢面的佝偻老头,颤颤巍巍推门进来。
冷风从外咻咻的往房间里灌,吹得灯光左摆右晃,似乎下一刻就要熄灭。
老头端着一个斑驳破旧的黑漆木盘,不紧不慢的将门关上。
他转过身来,对着蒋玉菡嘿嘿一笑。
蒋玉菡瞪大双眼,呜呜直叫,同时还想看清老头的面貌。
但他失望了,老头蓬着头,只露出一张缺口黄牙。
似乎看出了蒋玉菡的恐惧,老头笑呵呵道:“别怕,小老儿家传割鸡三十年,从来没出过茬子。”
“呜呜……”蒋玉菡听后,冷汗直流。
他虽然经常与人击剑,可并不代表就不需要鸡了,他还是想正儿八经、堂堂正正的做个男子汉。
眼见这人虽然不打算要他性命,可比要他性命更让人绝望。
蒋玉菡挣扎的更狠了,哪怕衣服被麻绳磨破,皮肤和肉被磨出血,他都顾不得,不要命的摇晃。
“呜呜……”
蒋玉菡泪流满面,心想鸡要是真被割了,今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一想到那个场面,他就生无可恋了。
老头儿却不管那么多,笑眯眯走上前,将木盘放到高凳上。
蒋玉菡看向木盘,只见上面有一碗酒,一把刀和一瓶药。
老头儿指着木盘里的东西说:“这酒是市面上最烈的酒,这刀,是家传宝刀,这药,是家传秘药,比起宫中太监阉割时,只用草木灰,好了不知道哪儿去了。”
说着,他顿了顿,咧着一嘴缺口大黄牙,笑问道:“小老儿够意思吧?”
蒋玉菡看着那把幽冷的利刀,两眼一翻,顿时惊吓晕了过去。
老头儿瘪了瘪嘴,上前拉扯蒋玉菡的裤子,讥讽道:
“真是娘们儿唧唧的,怪不得有人想让他变成真正的女人!”
“小子,你能遇到我刘三刀,算是有福了,我可不是外边儿那些没传承,只知道挣黑钱的刀手,而是真能将你变成女人!嘿嘿嘿嘿……”
他絮絮叨叨,将蒋玉菡裤子扔到一边后,做着各种准备。
“小老儿也没几天好活了,能在死之前,再次亲自操刀,也不算埋没这门手艺,嘿,你小子还不领情……”
话音一落,刀光闪过。
蒋玉菡双眼突然睁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呜呜直叫,疼的脸上直冒直汗。
“别嚷嚷,很快就好!”老头儿不疾不徐道,将一大坨东西扔到木盘里。
蒋玉菡爱念的看了一眼,那东西他熟,然后又晕了过去。
老头儿这会儿却身手敏捷,立刻将盘中的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粉直往蒋玉菡伤口处洒。
“还有用,存了七八年,倒没失效。”老头呢喃道,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左右打量后,他沉吟道:“形状还不甚美观,余下两刀,却要慎重。”
余下两刀是关键,关系到蒋玉菡今后能不能伺候人。
蒋玉菡虽然显了过去,可身子依旧在颤栗,脸上冷汗豆子般涌出滑落。
老头取了碗里的酒,将刀上的血迹冲刷干净,在蒋玉菡身前比了比,再次挥刀切割……
蒋玉菡醒来后,感觉全身发烫,全身无力。
身上绳子没了,裤子也被套了起来,外边儿的天色大亮,老头儿已不见身影。
蒋玉菡坐着抽泣,死的心都有了。
可若真死,他却也鼓起不了勇气。
他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嘴唇冻得发青,全身僵硬酸疼。
奇怪的是,他受的伤却一点儿也不疼。
浓浓的药味儿扑鼻而来,蒋玉菡知道那老头没有吹牛,不愧是家传秘药。
好久,蒋玉菡哭够了,才缓缓起身,慢慢活动身子,却因有伤在身,不敢幅度太大。
活动开身子后,他跌跌撞撞出了房间,才发现自己在荒郊野外。
身后的房子三间塌了两间,唯有昨晚他呆的那间还完好无损。
蒋玉菡咬牙切齿道:“狗东西,敢让我绝户,等我抓到你后,一定会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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