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芸翻窗进屋,搓了搓手,围着尤氏上上下下打量。
“不错,身子养的好,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对孩子的生长极有好处。”
尤氏体贴的将贾芸的披风取下放好,又拉着他的手到炕上坐下,浅笑道:“你最近来的勤,我自然高兴。”
贾芸往边上指了指,问:“珍大爷最近瞧过你没有?”
“只在太医确诊我怀了孕的头几天,过来看了几次,后来就又和小妾喝酒厮混去了。”尤氏摇头回道。
顿了顿,她又说:“倒是家里库房的钥匙和账簿都交给了我,我听了你的建议,又转交给了儿媳妇儿。”
贾芸点头道:“交给蓉哥儿媳妇儿是对的,贾府为了修建省亲别墅,库房早就空了,你若接手,势必还要为府里的吃用操心,得不偿失。”
尤氏摇头叹道:“现在府里的吃用消减不少,儿媳妇儿说既然府里进账少,那开销就按实际的来。”
她笑了笑,说:“就连你珍大爷喝的汾酒也被儿媳妇减了,只准喝从庄子上送来的黄酒,其他的一允不许。”
贾芸哑然失笑,道:“她倒是个胆大包天的,这事儿真做得出来。”
“她有什么不敢做的?手里捏着宁荣二府的欠条,说话自然有底气。”尤氏含笑道。
正说着话,隔壁院子忽然传来争吵声。
贾芸侧耳倾听,发现是夏金桂正跟贾蓉吵架。
“他们这是?”贾芸疑惑道。
尤氏冷笑道:“还不是蓉哥儿这混账,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盯上了一个叫琪官的戏子,乐不思蜀了都!”
“你想想他媳妇儿那个脾气,知道了这事儿,能让他日子好过?”
贾芸一脸懵逼,那琪官虽说做了手术后,千娇百媚,着实好看。
可贾蓉明知他是个男的,依旧被迷的神魂颠倒,就有些太过了。
这时,又听尤氏道:“说来你不信,咱们府上不只是蓉哥儿被那琪官迷住了,就连蔷哥儿、宝玉、琮哥儿,甚至你珍大爷也对琪官另眼相看。”
贾芸惊讶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几天的闹的最欢。”尤氏瘪瘪嘴道。
贾芸深吸了口气,打了个激灵,转移话题道:“别说他了,你娘最近可常来看你?”
“最近来的勤快,你让二姐和三姐送的各种吃的,她也都一样不少送来了。”尤氏颔首回道。
她好奇道:“对了,你每月给我娘给了多少月例?”
“二两银子,怎么了?”贾芸疑惑道。
尤氏颔首道:“难怪她最近到我这儿来,都很少打秋风,对她来说,每月有二两银子吃用,可以活得很滋润了。”
贾芸笑道:“这也是为你和我省去麻烦,些许银子倒没什么。”
想了想,他提议道:“等开年初五六里,你到你娘小院儿去吧,我到时候带尤二姐和尤三姐也过去,在一起过个年吧!”
“这……”尤氏迟疑一下,点头道:“也好,说起来,自从我嫁到宁国府后,就没再跟家里人一起过过年了。”
说了会儿话后,时间不早,贾芸在尤氏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
但他没有离开荣国府,而是身形一转,去了夏金桂房里。
刚翻窗进屋,夏金桂就一个勐扑,在贾芸怀里撒娇道:
“好人儿,你终于来了!好些天都没信儿,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贾芸掰开她的胳膊,没好气道:“好好说话,嗲声嗲气的,少不得丢了你大少奶奶的身份和气质。”
“呵呵,我能有什么身份和气质?”夏金桂莞尔一笑,接过贾芸脱下的披风挂好,又道:
“就说这宁国府少奶奶的身份吧,不是我用银子买来的么?至于气质,嘻嘻,谁要说我夏金桂有气质,我肯定跟他急!”
贾芸走到炕上躺下,双手枕着后脑,笑着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夏金桂展颜一笑,抿着唇,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缓缓将衣袍纽扣解了……
“今儿你来的正好,我正在贾蓉那儿受了你,你要让我开心。”
贾芸皱眉道:“凭什么他惹你生气,要我来哄你开心?”
夏金桂上了炕,侧身居高临下看着贾芸,用玉指刮了刮他的鼻子,娇笑道: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有我这样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随你享用,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和委屈的?”
贾芸闻言,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受些累,勉为其难爱你一回。”
“这不差不多,那你多受些累,今儿把我伺候舒服些。”夏金桂笑盈盈说,风情万种。
贾芸懒得跟她废话,翻身上马……
……
夏金桂脸蛋儿红扑扑的,为贾芸穿衣,笑容可掬,满脸知足回味。
“你果然是个好人儿,正想你的时候,你就来了。”
贾芸笑道:“你这婆娘就是欠收拾!”
夏金桂笑呵呵道:“那你要常来收拾我,独守空房的日子可不好过哩!”
“得了吧,你吃的消吗?”贾芸没好气道。
夏金桂笑道:“就算我吃不消,不还有宝蟾丫头帮忙么?总归不会让你失望不是?”
贾芸看了一眼晕倒在炕上的宝蟾,颔首道:
“这丫头倒是个有成色的,哪怕再累也不表现出来,哪像你,尽闹的欢!”
夏金桂脸一红,轻轻打了一下贾芸的胳膊,小声道:“能不说么?”
贾芸哈哈大笑,道:“好,不说你了,这会儿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不留你,可你一定要记着常来啊,我想你的紧。”夏金桂眼巴巴道。
贾芸点点头,上前狠狠的亲了她一口,转身走向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夏金桂看着窗外,叹了口气,回头跟宝蟾说:“死丫头,人都走了,别装睡!”
“奶奶,奴婢累。”宝蟾睁开眼,可怜兮兮道。
夏金桂翻了个白眼,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喊累?你刚听他说了?最后倒成了我不的不是了。”
宝蟾也不跟她争辩,默默起身。
夏金桂走到烛火前,挑动灯芯,轻言细语道:“这日子着实难过,原本以为嫁了人,就可过幸福日子……”
宝蟾穿好衣服,下了炕,上前说道:“现在的日子不差吧,就是糟心事多了些……”
“我说的就是糟心事!”夏金桂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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