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局动荡,只盼归期。”
送嫁的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早膳都没用就带着棉落往宫墙上赶,按理说宫墙是不允许上去的,但我昨晚求了父皇的准许,可以站在宫墙边看。
同我一起来的还有三皇姐,三皇姐的母家是蒙古治颜族的,擅长骑射,从小我们都在习礼仪、练课规的时候,她在习剑,也许是父皇太过于喜欢辰妃,故准许皇姐可以同其他皇子一同去校场。
“公主。”我本在和皇姐交谈,棉落开口的同时,我一转头就看到了他,他还如昨天那样戴着面具,不只是他一人,送亲队伍都身后也跟着数百名戴着面具的士兵,但只是远远的跟着,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送嫁之举来得很快,马路边维持的士兵、数十箱的红妆摆放有序,双方作揖、互相寒暄、平安入宫门,这就算完了,我攀在宫墙上,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离开了,三皇姐看出我的紧张,把揣在袖口的剑璏放在我手里,示意道:“不是要谢谢他吗?”
我先是愣神,但很快想起昨晚和皇姐说过想送个剑璏给他,“谢谢皇姐。”我把玉石般的剑璏握在手里,轻笑着开口:“棉落,给将军送下去。”
朱红宫门前,即将入宫的娘娘身着霞裙月帔,微风拂过,那身大袖襦裙式钗钿礼衣缓缓飘动,她好似并不在意,在众人的注视下,与北漠送亲的将军说话,棉落过去的时候,只听到尾声“世局动荡,只盼归期。”
“奴婢拜见陈婕妤,世子爷。”是了,在北漠公主还未入宫时,皇上便下了旨,赐了离大殿最近的住所并封了名号,此举既能稳住北漠,还能震慑其它部落。
“我家公主命我把东西交与世子,特感谢昨日的救命之恩。”棉落叩拜起身,“公主还说,这只是薄礼,待下次见面,定送些不一样的。”
不知棉落说了何话,原本低垂着双眼谈话的人,忽地抬眼,清凌凌的双眸穿过宫墙的侍卫找到我,眉眼带笑的颌首。
“世子爷?”陈听眉眼带笑,打趣道,仿佛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会遇到什么,又或许什么都知道,只想让自己能看开些,凭着性子再看看属于北漠的独景。
“认错了,”面具下传来男子漠然的声音,很快,淡了去,“王姐,若今后不如愿,别委屈自己。”
“好。”应下的那刻,陈听隐去了悲怆的神色,转身离开。
“恭送王女!”沿路的王师叫喊响彻了整座皇城。
我就那样站到他离开,看着他脊骨直挺的转身,再没回望一眼,就像这里于他来说,萧条破败,何人何事都惹不得他一眼。
回去的路上,三皇姐提起刚才的事:“世子的旁边还有一人,长相也挺秀气,皇妹可留意了?”
“那位锦北王?”我不好说我眼里只看了他一人,也许是他救我一次,亦是他清凌凌的目光,我眼里再看不清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