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还未用膳?”我自知他是疑惑打从进门为何我都跟在一处,“我没找到陈仟行,所以没人陪我吃饭”我胡诌八扯,说得自己都快信了,见他摇头,我差人让庖厨做些吃食来,轻轻悄悄的跟着他进正厅。
他身子直挺,坐在我对面均未动过,“我让仟行去了趟王师,若你找得急,本将军让人追他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抬眉道,眸间的疲惫很是明显,我下意识的回道:“不急。”
“好。”他似有扬着笑,但很快淡了去,在我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脑袋垂了去,就连用膳都没怎么抬起头过。
五十里外的王师,陈仟行刚骑马而至,巡防营副将便上前替他牵了缰绳:“将军。”
“嗯,傅将何在?”陈仟行许久未回王师,而傅辞又是这两天才回来的,一时摸不准他的行踪,问道。
丁敖听得他要去找傅将,把他往里带,周围将士皆识陈仟行纷纷出声,陈仟行虽只是巡防营将军,但身份自然不必同其他将军,他乃是已故铁骑将军的嫡子,现王师大将军的“胞弟”,就随意一层关系都要能拿得出手,战功磊磊如何不得此尊敬。
“将军,傅将正在操练斥候和甲骑,您看?”两人往东边走了十分钟,才看到高台上不带情绪训斥的人,那人黑袍外作银甲,手持一把长剑,正逐一敲击未落姿的士兵,现下王师甲骑、斥候数万,操练起来实属不易。
“你先去,本将军自己等。”
陈仟行找了个石头坐下,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傅辞已经过来了,“傅将。”陈仟行颌首示意,按正位,这王师里除陈瑾之,就是这位傅将军,是副也是傅,掌管王师大小事宜,这次从漠河一带胜仗回来,应该是不走了。
后者没应声,越过他进了营帐。
傅辞是陈瑾之从白骨成山的战场上拾来的,对于他来说陈瑾之亦将亦父,亦友亦师,相互扶持,相互理解,这次林场一事,皆由自身部下造成,气恼无处可发,便不语自谴。
“将军找你。”陈仟行没提陈瑾之入淮都三旬才归,只按他要求的说给傅辞听,若傅辞知道,定是会带兵将陈瑾之抢回来,这一点,倒不知被王兄骂过多少次了。
“你到底要自责多久,是!李策是你亲手带出来的,他叛变,你该负责,可当时是我不肯回头,害了大家,”陈仟行看他如此,就像看到自己当时的鲁莽,很快,低了声“对不起。”
两人许久无言,只得陈仟行狼狈的喘气。
“王师副将乃至以后的将军都是为你留的,唐唐北漠三王子真就如你想的那样不堪?”
傅辞提起这事,眉眼亦许淡然,整个淮都,除去王室的人,就他知道陈瑾之本来的身份,也知晓他近年忧心忡忡所为何事,不就为了眼前这个猜忌之人。
“他心有大义,断不是那种为骨血至亲做违背良心之事,保你王府、保王师,他用自己的所作所为弃了王室,保下这片荒漠,为的不是看到,听到黎城的猜忌、你的猜忌。”
“若他真有此心,早在两年前,北漾府就不复存在,他也早早和与家人团聚,何须没日没夜为国为民,劳一身累,受一身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