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再跟他掰扯会气死,退了剑鞘,反手刺了过去,不得不说以前看他落拓不羁,到了真招的时候,还挺像那副样子,一连数招皆被他拦下,到了最后还真就没碰到过那根弯弯曲曲的木棍。
自此,我抱着剑坐到木椅上,不再理他,垂下的视线落入一双黑色锦靴,紧接着来人屈膝蹲了下来,眉眼亦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身形高大,即使蹲下来也是高于头顶,我虽是低着头,能感觉到温热的鼻息扑洒在头顶,暖暖的顺意极了,棉落站在一旁,忽的出声:“姑娘学了两年的剑,倒是顺畅,这次”她没接着说下去,只觉得有道冷眸往这边看了一眼,瞬间没了声。
“是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他想了想,从腰间取下剑鞘,递给棉落,“此剑名唤佑安,佑此顺安,得心得捷。”
陈仟行刚想出声,被傅辞拽着往外拖,“不是唔,那剑”,一会儿杂音尽消,天色也慢慢黑了去,房檐上被侍卫点上灯火,绕着各院各厅燃了整个府邸。
“给了我,那王爷呢?”我缓缓抬头,那一柄剑鞘白冷光泽,后端的剑柄被缠上布条,看不得原有的样子。
“初入将府那夜,说的话可还一直想着?”他忽抬眼,负手问询道。
我仰着头,刚好撞进他的视线,那双墨色眼底带着不明朗的情绪,许是见我茫然得不知道说什么,他如是重复的提起:“拜师北漠,一点未学,想当将军,如王师一般。”
周遭未闻虫鸣,只余下我击鼓般的心跳。
“仟行过几日带兵出征,未定归期,”他缓慢行至跟前,垂眼下来,“南熹,来王师当大将军吧。”
大约此话不太像能从王爷口中说出来,我不知所措的偏过头,眼眶很快染了泪水,轻声呜咽:“真的?”
他轻叹着应下:“真的。”又记起什么,“南萧那边,本将军会去说。”
陈瑾之没见过有女子会因为一句话哭成这样,军中都是大老粗,他身边也从未有过女子,这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如何做。
好一会儿,我平了情绪,站起身自顾自的开口唤了声:“师父。”从一而终,自中街起我想拜师、想护的只有他一人,如今得偿所愿,倒觉得不真实,“父皇那里,我写信去,师父让人将信和剑送去南萧便好。”
瞧着他并没有皱眉,还默许点头,我擦了泪,把手中的佩剑递了过去:“这是皇姐唯一的佩剑,之前给了我,她倒是没有了,今得师父赠予,想着也要交还回去的。”
陈瑾之目光复杂,还是接了下来,准备明日交给军医,查完待送去南萧,这把剑身却有奇香,甚淡微不常有,须特别注意,才可闻到,也难怪她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