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也好。”我抚上温热的面具,上面还残留着师父的温度,忽而轻笑。
那年聚火,师父站于城墙之上,我随身在侧,无意间问起面具,他只是一笑而过,负手带我下去,如今想起,他竟都记得。
萧国皇城,萧景钰得消息追来时,早不见南熹身影,他立于皇城,想起南熹所言,学剑入北漠,当时还觉是玩笑,现在,还未回神,总以为只是梦一场,醒来,还是原先那般,只是不见了身后跟着的人。
这几年,萧国护守的常远军势头正冒,就连常妃在后宫也是作威作福的,就仗着萧远清碍于她兄长常远大将军手握重兵,即使不喜她,但也不得不日日前去。
萧景钰亦是知晓,暗中与外祖父培养大批影卫,为往日各宫有谋逆之心时,能护己方周全。
楼庭之下,凤鸾宫。
萧远清未传而入,适而瞧见候在南熹住所的赵端燕,退了众人,凝思片刻道:“皇后,是在等南熹?”
坐在石凳上的赵端燕闻言行礼,又听得萧远清开口:“不用等了,”等她讶然抬眼时,人已负手在前,正思虑淡声:“世子带她回北漠了。”
“当年的事是臣妾的过错,但南熹是我们的女儿,你一定要这样做吗?”赵端燕怔愣出声,却不想萧远清下一句让她后背发凉。
“是你还放不下,今日前来,只是告诉你,朕为南熹寻了门亲事,北漠世子。”
“北漠那小子不远千里,为南熹而来,寻着见肖尚书的借口顺带入宫,刚才在大殿之上,朕看他的样子,怕是吃醋了,说起话来护短的意思倒有朕年轻时”
“三哥!”赵端燕全然不敢相信少时求娶自己的少年变成了这样,贪恋权势、宠妃仗势、用子做局,“当年妹妹去世,臣妾迫不得已才替嫁进宫,三哥也是知道的,可自从生下南熹,你便不入凤鸾宫,不见臣妾,只常常将南熹从臣妾这里带走教导,十年,这是你第二次找臣妾,第一次,为陈妃,第二次,为江山。”
“偏偏两次都为了你心里的私情大义,将我的女儿推出去,若三哥要一人“偿命”,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是南熹为什么。”
萧远清垂眼默声,心里的话、伸到一半的手都随着萧景钰的到来一并落下,转身离开。
“母后,”萧景钰屈膝唤道,半蹲下来的身子微微靠前,了然于心的替面前泪如泉涌的人拭去泪水,宽慰道:“儿臣一直在,南熹也是,母后何须忧心,父皇盛宠常妃不过是给了大将军几分薄面,母后宽宏,不必当真。”
待母后睡下已是丑时,萧景钰靠在门前,沉默不语的等影卫过来。
当年的事,他略有耳闻,不过是父皇喜欢的是丞相府庶女,而外祖父更喜欢母后一些,权谋之下,在庶出小姐回乡探亲时,派出杀手,为母后得来了皇后之位,而父皇在母后生下南熹后,便一改常态,连相敬如宾都做不到。
踏雾而来的影卫恭敬的递上信匣,皆被身着紫衣的青年冷若冰寒的抬眼微吓住,“还有话?”他接了信,以为是外祖父有话说传达,边抽离边开口问起。
“江副统领来问,是否需要加派人手保护小公主?”
“不用,”男人意味深长的低眼,扫过信笺,再道:“让江辞自己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