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萧姑娘的皇姐怎么如此凶悍,他也看不出这是讨教一二,正看得揪心,身旁的陈瑾之突然开口,平静的目光多了丝明了,没等他回神出声,落座身边的人已经纵身一跃,上了台。
“殿下!”常深虽急,但也只能看着,他总不能也跟着上去。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便看着时而退让时而前进的小公主被锦北王拽过,推给靠得很近的五皇子,而他自己将三公主拥入怀中,这下,大家倒是看出一丝不一样的氛围,开始觉得这三公主嚣张跋扈,原来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吃醋。
其实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可清楚这事的就只有陈瑾之和萧萱,陈瑾之上台是因为闻到了上次初入将军府的南熹被下毒的奇香,此香极淡,却让他印象深刻,故而有人使出时,他第一时间就察觉,这才不得已上台。
而被牵制住的萧萱没了一开始的倾慕和紧张,除了满腔怒火和被背叛的情绪,还有了被喜欢的人厌恶的困惑,倒不是想下毒手被他看见,而真正让她失落的是,男人低声靠在她耳侧,“你再动她一下,本王便让你部拿人来抵。”
萧萱落魄无神的被他放开,刚被推开的南熹已经不见踪影,陈瑾之四处看了几眼,回了位置。
“南熹去哪儿了?”萧远清也没顾得上南熹,刚刚变故来得太快,等他再去留意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回父皇的话,南熹去寻太医拿药去了。”萧景钰微眯着眼,顺着话,轻声道,刚才他很是注意,南熹与锦北王的武功招式,完全是一模一样的,不难看出,他真的很看重南熹,如果他是世子,当真能有一番成就,可如果只是如果。
自古手握兵权的王爷,都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可是受了伤!”赵端燕原本还在气头上,听到南熹去寻太医,一瞬间失了神,差点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找人。
这一时半会,萧景钰也说不明白,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内侍清理台上的物件,往年的交涉宴时间为五日,这一日便是各小辈交流切磋,人手一朵簪花,二日是受邀前来的部族心平气和的提聊后续的进贡和新一年的打算,这第三日是南萧的皇上赏赐,赢得簪花最多的男子,物件也好,承诺也罢,也算几十年来幽州暂得的和平。
“萧姑娘刚才出去的时候,看着好像有点难过,殿下与那三公主有何渊源,标下从未见过您这样对姑娘,”常深左顾右盼,确保各自都在忙各自的,没人关注他们这里,才小心翼翼的询问,“刚刚殿下所说的三个字,听着有些耳熟,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并无不妥。”陈瑾之像是在告诉自己,他与她是相熟的陌生人,是一世的师徒,今此一来,只为斩断,并无不妥。
殿中萧远清还在象征性的训斥萧萱不懂退让,倒是在各族的宽慰下,刚才结束,只不过萧萱突然的出声打乱了陈瑾之想离席去找南熹的计划,对面的萧萱见他欲起身,忙不迭的出声:“父皇,儿臣想将簪花送给锦北王。”
“哦?”萧远清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换,许久,又听到锦北王身边的亲卫平淡的拒绝:“公主不必将簪花浪费在殿下身上,主要是殿下对花一类的,一律喜欢不起来,况且,花若拿得近了,殿下会有些不舒服。”
“不好意思,”萧萱刚走到中间,听到此话,也不敢上前,只好转身同众人解释,“锦北王对我有救命之恩,父皇,还记得儿臣与你说起族内汗祖故去,有一少年箭术了得,将我从林场救出,那人恰好就是锦北王。”
有几个部族都是来替自家王子物色王子妃的,听到这话,也瞬间明了,三公主身手卓越,出落得越发好看,可碍于心里有人,这人还是鼎鼎大名的锦北王,一下就泄了气。
“小公主!”常深看着从身后摸过来的少女,惊喜的唤道。
来人眉清目秀,肤如白玉,脸虽绷着,可触到陈瑾之的背影,缓和了些,自顾自的放下膳盒,从里面拿出一碗药,又垂眼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抬眼看过来的时候,“这是麻沸散,可以暂时止疼,师父手中的是上好的金疮药,下次,疼得厉害,定要与我说。”
陈瑾之虽不知她来了多久,听了多少,但好歹是露了笑,心生愉悦的喝了那碗不知熬了多久的药。
身后的棉落看着常深担忧的目光,安慰道:“常将军,不必忧虑,这个药方,是上次公主跪了一夜,又淋了雨,回来的时候腿都动弹不得是太医院送了这副药,管用得很。”
察觉到陈瑾之的目光,身后的棉落也知说错了话,在北漠连句重话都没对公主讲过的殿下,想必想问的特别多,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沉默许久的陈瑾之迟迟都没有开口,直到萧远清如拉家常的随意问起:“锦北王可有婚配?”此话一出,不论是殿内还是殿外都静了,浑然不知,这萧皇打得什么算盘。
“回萧皇,并无,瑾之近来也没有娶妻这个打算。”陈瑾之蓦地起身,欠身回道。
“该提上日程了,这般好儿郎,多的是人觊觎,”萧远清随意提了一句,然后起身道:“好了,大家伙都回吧,明日辰时,都来中殿观摩小辈比试。”
萧远清的一笔带过,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不问师父为何推你离开?”陈瑾之负手在前,说起。
“南熹永远相信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