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一过，崔妍的工作整体轻松了不少，本来前段时间加班做材料可以补休的，但她还是如常上班。没什么特别原因，反正就她一个人在家，也是无聊。

今年的春节很早，一月底就到了，妈妈早就打来电话，她只说单位什么时候放假就什么时候回家。其实，之前跟李凭聊过，他说在这里过年，崔妍就有想法，想留下来和李凭一起过年。

下班之后，崔妍坐班车回市区，直接去餐厅找李凭。透过落地窗，她看到李凭的身影穿梭在餐厅里，心里一下子莫名的紧张起来。她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对李凭有了超越朋友之外的微妙感情，只是等到它膨胀到无法忽视时，想要抑制都来不及了。

“诶，发什么呆呢？”

“啊？”

李凭悄悄来到崔妍面前，“今天怎么想起来吃饭了？”

“哦，刚下班……”

看她一脸躲闪，李凭觉得奇怪也没说什么，领着她走进餐厅，幸好平时她喜欢的位置还空着，还说，“我来帮你点菜吧。”

没一会儿，高晓梅端来了食物，“你要来怎么没跟我说啊，我还以为凭儿哥说笑呢。”

“碰巧路过而已……”崔妍说谎了，“你今天也上班么？”

“嗯，晚班，”她就把菜放到桌面上，“你先吃，待会儿再说。”

“你忙吧。”

虽然坐在角落里，却是一个关注大厅动态的绝好位置。高晓梅和同事们走走停停的身影，坐下站起的客人们，整个餐厅像是个巨大的派对，大家都是陌生人，却在这个空间里相处得十分和谐。李凭偶尔会出现在视线里，大多时候是为了解决问题，他总是低头轻声的向客人解释，然后笑着离开。崔妍吃得很慢，悠然欣赏。

晚上九点，餐厅像是瞬间被静音了，仅有的几桌客人无非是谈事、买醉，崔妍这样浪费时间的则是异类。

“啊，终于要下班了，”高晓梅扭扭脖子走到桌边，“要不是看在刚升职的份上，我才不这么拼命呢。”

“呦，当上店长助理官架子也大了嘛，”崔妍打趣。

“切，服务行业就是当孙子的，怎么可能有官架子，”高晓梅小声的抱怨。

“别这么说。”

“本来就是……”

“听说肖少最近销声匿迹了？”崔妍立刻转换话题，“上次不都同居了么……”

“喂！不是同居，”高晓梅着急的想捂住她的嘴，“就是他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而已，他跟我爸妈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呢。”

“吃醋了？”

“才不是！”

“你俩现在是什么情况？”

“最近没联系了，人家谈恋爱忙着呢。”

“这次又是哪家的千金啊？”

“不知道，不清楚，不关心……我去收拾了，帮你叫凭儿哥过来，”高晓梅没了兴致，蔫蔫的走开，崔妍一眼就看出她的症结。

李凭换好便装走近，“今天的菜怎么样？”

“好吃啊，新品？”

“嗯，”他顺手为崔妍拉开椅子，又拎起包，“走吧，送你回去。”

两个人并肩往地铁站走去。本来该有很多话题的，一时间却冷了场，因为崔妍心里还想着事。

“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等车时，李凭问。

“现在不知道，看单位什么时候放假。你呢，学校什么时候放假？”

“下周考完试就放假了。”

“这么早？”

“对啊，我舍友都买好回家的票了。”

“大学生真好啊，无忧无虑的。”

“别说得自己好像有多老似的。”

气氛终于缓和了。地铁里的人特别多，本来他们还站在车厢中间，一站路后就被来往的人挤到了一侧的车门边。李凭一只手抓着顶上的栏杆，一只手虚护着崔妍的肩膀，她不自觉的紧张，小心的抓住李凭外套的一角，脸上红晕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