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初次序列之争时。
宁洛心中就有想过一个问题。
倘若模组真实度拉满,所有“AI”都拥有健全智慧,甚至超越蓝星那些自缚于茧房中的乌合。
那......
NPC,或者说是土著,他们会否意识到穿越者的存在?
甚至展开猎杀!
答案不言而喻。
云端之上。
那脚踏祥云的长者仙风道骨,腰悬金印,可面容却煞气逼人,令人心生畏惧。
那是御史台的大御史,青槐。
官印天品镶金,在御史台中素有“青鬼”之名。
青槐躬身汇报,口中所谓“域外天魔”不知是为何人。
但这时间点,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宁洛不知道天齐宫中发生的事情,但他也近乎本能感觉到了异常。
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行天齐宫,给他一种不安的预感。
因为这并非他身为“主角”一手推动的剧情。
而是有道汹涌的漩涡席卷着他,让他不由自主沦陷其中。
宁洛没有拒绝的资格,这或许也是身在帝皇之家的悲哀。
齐婉秋和七公主畅谈许久,猜测着齐皇的圣意。
而松阳自知并非齐家之人,也知道宁洛呆在这莫名尴尬,因而拉着宁洛去到远处。
“臭小子,听说你昨夜在尊经阁待了一宿?”松阳眯着眼,总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宁洛反问道:“怎么,我看两眼书有什么问题?”
松阳对宁洛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因而不以为意,只是轻笑着哼了一声。
宁洛神色一如往常,沉默片刻,似是勉为其难地问道:“对了,如果有朝一日,我能钻研出超越三十六副药方,七十二品丹法的功诀,我能不能......知道我爹被处决的真相。”
松阳神色一滞。
他知道宁洛始终都想知道他爹叛国而亡一事。
但......
老实说,其中详貌,松阳也不甚了解。
但至少,松阳知道,像是父亲那样被莫名处决之人,实则不在少数。
这背后的隐秘绝非一句“叛将”便能一言蔽之。
而是触及更深层次博弈,乃至两大道统的密辛。
松阳沉默良久,看起来也没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得敷衍道:“那是千万年来,无数贤人尊者的道法结晶,又岂是你一黄毛小儿所能勘破?”
“况且......”
“这片天地,终究是道境说了算。”
松阳举目望天,视线掠过天穹,望穿虚空。
他压低着嗓子,凝声道:“道境之下,皆为蝼蚁。你所见的世界,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为师只能告诉你,万事万物,都不可仅看表象。即便是我辈成道之人,甚至是齐皇陛下,抑或......”
“都身不由己。”
松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拍了拍宁洛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为师知道,说多了你又不愿意听。但总之,为师只最后再提一次,至少在成道之前,在超脱俗世法则之前,莫要再追究你父亲背后的隐秘。”
“言既至此。”
“为师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像是交代后事一般。
更像是分别前的嘱托。
宁洛自然知道松阳的想法:“看来,老师他心知自己很快就会被召回天齐宫......”
宁洛不动声色,只是话锋一转:“齐皇陛下......是个怎样的人?”
松阳神色一滞。
他忽然意识到,宁洛虽然身为齐皇之孙,但毕竟从未见过齐皇本人。
松阳沉凝片刻,随后低语道:“齐皇陛下......他胸怀天下,虽有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却绝非不辨是非之人,更非蛮横暴君。”
“这样......”
宁洛微眯着眼。
心想着就松阳的描述看来,齐皇的形象和“黑龙祸世”中的黑龙并不吻合。
至少,目前如此。
但不排除未来或许会出现什么变数,也不排除松阳看人有误,或是不敢在背后非议齐皇。
最后一个问题......
宁洛昂着头,佯装狂傲,语气更多了几分傲意:“那您说,在这片天地之中,齐皇和两大道统,谁说了算,又是谁的拳头更大?”
“唔!”
松阳愣是被宁洛问尬住了。
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发问,让他这个老道属实有些招架不过来。
齐皇和道尊谁说了算?
呃......
这问题就像是小孩子仰着头问爹妈,他们中到底哪个才是一家之主一样。
只能说......心知还不太成熟。
松阳扶着额头,心想着自己往后或许很难再有机会照顾到宁洛。
于是思前想后,勉为其难地回答道:“齐皇与道尊侧重不同,你硬要问的话,为师只能说......至少在这片大地上,是齐皇陛下说了算,无人可以干涉他的决议。”
“但,他也并非无所不能。”
“所以,有些事,真的不能怪罪于陛下。”
说到这里,松阳赶忙收声,不再多言。
但宁洛的目的,已然达到。
在获得情报的同时,将自身形象进一步固化。
如此,素体穿越带来的违和感与虚浮感,也就不复存在。
现在他在松阳眼中,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骜少年,虽心性不坏,但对父亲之死却记恨在心。
如此。
宁洛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尽人事,听天命。
天齐宫之行究竟会发生什么......
宁洛不知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前来万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