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闭关的这段时间,也是江南书院学子最为难熬的时间。
经义斋,药方,丹法,意学,道经四科。
治事斋,丹,符,器,阵,傀,神,术,武,道九科。
十三科学子无不聚焦于培药期的药方。
只因为那传说中的药方三十六副,被宁洛一人,就解明了七七八八。
但是宁洛却闭关了。
不是所有学子,都有一眼彻悟大道至理的天赋。
或者说,这种人凤毛麟角,至少在江南书院并不存在。
因而,两三遍的讲课,并不足以让学子完全习得三十六药方之一。
弟子们翘首以盼,然却始终盼不到宁洛出关。
但他们也自不可能在宁洛洞府前干坐着。
于是,这三月之内,宁洛洞府前的讲坛,俨然成了一片“自习室”。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百千学子汇聚于此,在白玉长桌旁激烈讨论,试图将自己所学的药方片鳞与旁人拼凑起来,从而尽可能拼出一副近乎圆满的药方。
哪怕是月黑风高也并不例外。
倒是有学习小组内味了。
而研习之余,还有一部分学子相对更是浮躁一些。
他们觉着比起费心探讨,还不如坐享其成,等待宁洛出关。
至于这段闲暇的时间......
那可再适合装逼不过了!
我江南书院,身为二级教育组织,但其中教谕却能将丹方三十六副讲得头头是道!
你元枢府学贵为学术顶流,你行吗?
你不行!
有人的地方,就有对立。
人类的劣根性向来如此。
于是飞舟破空,府学教谕兴师动众,虽然明面上打着“学术交流”的旗号,但真正的目的却已然不言而喻。
他们要找宁洛论道!
因为只有这样,元枢府学才能挽回他们丢掉的颜面。
即便,这漫长三个月中,宁洛自始至终都没有踏出洞府一步。
飞舟落地。
然却未曾降落在云舟渡,而是直截了当地落在了道山旁。
元枢府学的一众教谕和学子穿着相近的道服,整齐划一地凌空而立,气势浩浩荡荡,显然来者不善。
秋实教谕长见到来人面容,童孔骤缩!
“那是,凌霜居士!”
飞舟上领队的三位博士,秋实教谕长只能认出一人。
因为她太过有名。
凌霜居士,曾经主导了多次古籍还原的学术盛会,总计还原上古真经不下三十部!
薪火培药法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可是重量级的人物,甚至相距府学祭酒,也只差一步之遥。
秋实教谕长心中微惊,当即猜到了些什么:“莫非,元枢府学是想给凌霜居士一个机会,以宁国公为踏板,荣登祭酒之位?”
然而,未等他想明白根由。
又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队列之前。
白袍拖地,黑发如瀑,两鬓染雪。
“府学祭酒,玄渺上人?!”
秋实教谕长童孔勐然放大,震悚无言!
这已经不再是小打小闹了。
当元枢府学的祭酒亲自上阵,那么这一场论道,势必会引爆整个元枢府!
府学祭酒一职,就等同于书院的教谕长。
其实凌霜居士的身份就已然比江南书院的教谕长更高了。
让祭酒出马,纯粹多此一举。
或者说,不单单只是为了在江南书院立威。
向来倨傲的秋实教谕长,这次是彻底没了脾气。
他牙关战栗,许久后才总算平复心情,上前相邀。
“学生江南书院教谕长,秋实,见过诸位前辈。”秋实教谕长诚恳道。
这里是传道圣地。
所以无论修为如何,无论年龄高低,无论血脉家境是否尊贵,一切礼数都得依学术地位而定。
因此秋实只能毕恭毕敬。
元枢府学那三位博士微微拱手还礼,然却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