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康医院,正门外。
徐雯伸出脚,狠狠地踢在一个干瘪的红牛罐上,将其一脚踹飞。
易拉罐飞过数十米距离,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掉落在远方一座早已废弃的幼儿园门前,发出“咚咚”的闷响。
“下次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少做了。”
她闷闷不乐地想道。
就和......以前一样。
以前的她,在刚刚达到十场游戏次数,更收获了自己的第一件寄生类道具的时候,就已经自发地开始给所有加入俱乐部的萌新进行教学,告诉他们一些基本的游戏规则。
这,立即就引来了不少人异样的眼光和无休止的嘲笑。
俱乐部对于新人玩家的培训,基本是由当地的负责人进行处理的,几乎没有谁会傻到花费自己的时间,去耐心地指点一些和你毫不相识的陌生人。
毕竟带萌新这种行为,完全是吃力不讨好,对方说不定下一场游戏人就没了,与其浪费这个时间,不如逍遥快活,醉生梦死去。
甚至一些俱乐部的负责人,也对此都根本不上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做这项工作,然后领着安全局提供的酬劳吃香喝辣。
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下一场游戏中活下来,消遣和放纵,才是玩家们的常态。
而徐雯,便是他们眼中那个另类的“傻子”。
她孜孜不倦地为每名新加入的新人玩家普及要点,制作了相当简洁精炼的手册分给每一位萌新,每次的游戏研讨会,也都会准时地拉上几位新人一起参加。
在她的努力下,贸湖区俱乐部成员们的生存率提高了许多,存活下来的新人队伍也愈发壮大,玩家们的综合水平,也在逐渐提高。
每一次研讨会,都成为了知识和观点碰撞的平台,所有人畅所欲言,努力分析其中的生路线索,甚至会脑洞大开,尝试一些不同的猜想。
因为新人们基数庞大,再加上没有对游戏刻板印象的桎梏,往往会产生一些惊人之语,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大为裨益的交流。
在这种氛围下,就连她自己,也变得慢慢成熟起来,对于游戏的理解也变得更为深刻,实力也在一次次成功通关游戏之后愈发暴涨。
俱乐部里,也因此产生了许多具备潜力的后起之秀。
而王福,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第一场尖叫游戏,正是由徐雯带着一帮懵懵懂懂的萌新们,找到了正确的生路后,才侥幸从中存活下来的。
至今,她还记得对方在游戏中无助、惊恐又对自己苦苦哀求的样子,简直和现在那些在医院围墙附近徘徊的萌新们没什么区别。
若非她后来的指点和提携,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位在游戏中腿脚发软,表现得一无是处的新人,会在日后成长为安全局行动组的数位组长之一呢?
恐怕早就已经死在接下来的第二场、第三场游戏里了!
“我听说,王福还是这一次彻底废除俱乐部新人帮扶制度的支持者之一......”
徐雯感到心脏在被什么东西在刺痛着,令她感到无比的痛苦。
这种感觉,在王福成为资深玩家,并且迫不及待地让自己举荐他加入行动组之后就存在了,如今她灰溜溜地离开医院,这份痛苦变得尤为强烈。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难道她所做的,真的毫无用处吗?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吗?
那些被她一手培养起来的新人玩家们,也大多都在后续的游戏中死去,和以前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这样看来,她所做的种种行为,似乎一切都是徒劳的?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疑惑,她向远处的中巴车走去。
就在这时......
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门口那台挖掘机旁,有一个小孩在玩着什么东西。
只是视线被挖掘机的车体挡住,看不清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