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疯子,这就是疯子啊。 方灵韵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使得北烈娇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疯子的想法跟常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疯子也是分种类的。在方灵韵看来,她的二叔也是一个疯子,一个不顾及伦理和血脉的疯子。 正常人能做到他那般吗? 反正方灵韵是很不喜欢她二叔的多情,因为他的多情就是对女子的伤害。 如果没有他的多情,方家内部的事情也不会如此多。 方灵韵是把嫌弃都表在脸上,她无需去掩饰。因为方允儿就算是有北烈娇撑腰,方灵韵也不会怕她们的。 尽管北烈娇是北烈王朝的嫡出公主,但是她也不差啊。她是方家的继承人,方家是北烈王朝千年来的第一武学世家,是跟北烈王朝皇室有姻亲关系的皇亲。 北烈娇跟她还是表姐妹的关系,因为北烈娇的母亲方紫璇就是方家的人。 方家的辈分很分明,男孩和女孩的字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方紫璇生下的北烈娇跟方家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层关系说明不了什么,但是方灵韵也不会让北烈娇来欺负自己。 不然传出去的话,她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不是方允儿的问题了,事关于尊严,方灵韵是不会退让一二。 方灵韵并不觉得自己就是正常人,因为方家人里就没有几个是正常的,她也不会例外。 “你若是想要用你身后的势力来向我施压的话,那你可以来试试看,我不是吃素的,而是吃肉的。”方灵韵一脸冷漠地说着,“方家的人是可以听从你的话,但是我还有外祖父和外祖母撑腰呢。” 能嫁给方家的家主,方灵韵的母亲也自然是贵族之后,其家族势力也很强大。 至少在两个家族势力的结合之下,北烈娇也不敢轻易招惹方灵韵。 方灵韵的话让北烈娇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想到了某些东西。 叶凌安观看全局下来,她还是有些迷茫的。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叶凌安的认知。方灵韵是跟北烈娇有个人恩怨的话,那么北烈娇日后帮助方灵韵是带着私人恩怨吗? 反正她能感觉到方灵韵的不舒服。 方允儿的几句话就挑拨北烈娇来跟她吵架,她的能力不是盖的。 从方灵韵的心声来看,方灵韵是讨厌方允儿的。 因为她讨厌别人打乱自己的计划。本来方灵韵是要去练武,但是方允儿的出现让她浪费了一些时间。 没有人会喜欢打乱自己计划的人,尤其是像方灵韵这般追究完美的人。 她讨厌别人的乱入,更讨厌别人的接近。 方灵韵的心声,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至少从她的心声,叶凌安能感觉到曾经的自己。 原来她们的性格相差不大啊。 只是,北烈娇的表现太奇怪了。 叶凌安的眼神落在北烈娇上边,她能看出北烈娇复杂的神色,那双红色眼眸闪过一抹痛苦的情绪。 它来的很快,消失的也很快。若非叶凌安认真地看着,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到它的存在。 也就是说,北烈娇的城府可谓是极深。至少,在叶凌安看来很少人在这方面胜过她。 “允儿知道错误了,灵韵姐姐和娇姐姐不要为了允儿生气。”方允儿哭泣地说着,她的眼泪再次冒出,“我知道灵韵姐姐的好意,允儿知道分寸了。” “我以后不会再来找灵韵姐姐。” “允儿只是想跟灵韵姐姐打一声招呼,灵韵姐姐不必如此讨厌允儿,因为允儿很想有一个姐姐,像娇姐姐这般地疼爱允儿。” 方允儿的声音很小,但是她们都能清晰地听见。 听见方允儿的话,北烈娇冷哼一声,看向方灵韵的眼神冷了下来,“方灵韵,你别以为方家会保护你一辈子。” “同样的话我也还给你。”方灵韵冷冷地看着她,“别以为北烈王朝能容忍下你这个疯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北烈娇如此挑衅我,我又为何要给她留面子?你真以为我是很好欺负的吗? “我是方家名正言顺的下一任继承人,你就不一定了。比狠话,谁不会啊。”方灵韵的脸上很平静,她的语气很冷漠。 北烈娇硬要为了方允儿得罪她,那么就干脆得罪的彻彻底底。 反正从北烈娇对方允儿的在乎来看,她跟方允儿有矛盾,那么就肯定会被北烈娇记恨。 与其被人惦记着,不如主动出击,这是她为人的准则。 听着方灵韵的话,叶凌安沉默了一下。 因为她觉得方灵韵还是挺大胆的,至少长大后的自己丧失了这份莽撞。 倒不是说她的性格成熟了,而是她变了,找不回曾经的自己。 见到如此鲜明的过去,叶凌安的内心产生犹豫。她的脑海里充斥着一个疑问,这点小事不足以让她的内心感到痛苦才对啊。 这段记忆里虽然有北烈娇和方允儿的身影,但是说明不了什么啊。 打嘴仗什么的,不至于上升到仇敌,更不可能让她的内心充满悲痛。 如果是情情爱爱,说不定叶凌安还能信,但是方灵韵对方允儿毫无感情,顶多就是有些厌恶,何至于痛苦呢? 这段记忆里蕴含了什么呢? 叶凌安不解地想着。 反正这事情存在蹊跷,让叶凌安很难猜透出来这层含义。 有些东西不是靠推测就能弄明白的,还需要深入了解才有发言权。 “还有你。” 方灵韵的眼神突然落在方允儿的身上,“别人或许会觉得你很可爱,但是我不会,尤其是在方家这个大染缸里边就没有几个人正常人。” “你可以用对付别人的伎俩来对付我,这些前提是你能承受得住我的报复。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坏人,你来针对我,我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你知道什么叫代价。” 方灵韵冷冷的眼神让方允儿颤抖着身体,她的眼神太恐怖了。 方允儿本以为这次又会和上次一样得到大家的喜爱,没想到她踢到了铁板上边。 “你的话过重了。” 北烈娇再次出声着,她站在方允儿的前面,替方允儿承担大部分的压力。 方灵韵此人不简单啊。 “她就比我小一两岁,我没必要让着她。我又不是她姐姐,无须对她负责。” 方灵韵的眼神再次落在北烈娇的身上,“你想要替方允儿出头,很有做姐姐的领悟,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想让方允儿开心,那是你们的事情,又不是我的事情。” “我最后说一遍,你们给我让开,不然就别逼我动手了。” 方灵韵此刻毫无耐心,因为这两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使得她不能从这条路去往练武场。 她迟到可是要被父亲指责的。 她每日的行程都是规定好的,迟到会让她今日的任务无法完成。 这也是她不喜欢别人浪费自己时间的原因。 方允儿能感觉到她的厌恶,眼冒金豆子地让出了一条路,北烈娇冷着一张脸地跟着她。 方灵韵和北烈娇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当然,此时此刻的方灵韵顾不上别人的想法。在北烈娇和方允儿让出路的时候,方灵韵便快步去往练武场。 方家的练武场占地面积有四百亩,专门用来方家子弟的修炼。方灵韵作为方家的下一任族长,在她训练时间时练武场是不对外开放的,也因此她的训练时间都是有规定的。 方灵韵一到练武场,她的父亲和一些方家长辈们在这边,他们是专门来教导方灵韵的。 “今日怎么来的如此晚?” 他的脸上出现愠怒,声音也不禁严肃起来,“方灵韵,你难道不会看时间吗?” 方灵韵没有解释,因为越是解释就越代表自己的无能。 她沉默的态度让他更为火大。 “你不知道全部人都在等你一个人吗?” 方灵韵的沉默就好比承认此事。 方父勃然大怒,当即拿起鞭子打在她的身上,一下比一下狠,血落在地面上,方灵韵死死咬着牙不说话,她没办法抗拒自己的父亲。 “你是方家的嫡长女,是方家名正言顺的下一任族长,你懒惰的样子对待起你的族人吗?你得为方氏一族所有人负责,因为你是方家未来的族长啊。” 方父一边说着,一边手中加大力度,鞭子抽在她的后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我没错。” 方灵韵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哪怕鞭子抽打在身上也没有让她的意念动摇一番。 “无论对错,你迟到便是事实。” “一个人连最基本的守时都做不到,你说你失不失败?要是陛下召见你,你是否也要不守时呢?方灵韵,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对得起你的身份。” 听到方父的话,她那双蓝色眼眸闪过暗芒,随后平静下来,任由他抽着。 每次她犯错都会有责罚。不是五十鞭子就是一百鞭子,她已经习惯了。 讨厌的人,总是给我弄点烦心事出来。 方灵韵的新生充满了烦躁和讨厌,叶凌安听在耳边,却无法帮助方灵韵,因为这是记忆。 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很难再更改。 方灵韵遭受是成为了定时。 她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方父抽打着自己,娇嫩的皮肤全是血,露出白色的骨头来。 纵使被打的血肉模糊,方灵韵也一声不吭,她的那双蓝色眼眸也没有任何变化,倔强地不肯低下头。 从那双眼眸里的神情,叶凌安能发觉到她们的相似。果然,人的变化是很少的。 就算是记忆丢失了,她们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在性格某些方面来看,方灵韵和她是有相似之处的。 追根究底,她们就是同一人。 一个人如何变,其内心还是没多大变化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方灵韵绝不屈服的态度,让方父更为火大。 他起先抽了三十鞭子,已经让方灵韵的骨头都露了出来。其他人开始劝说着他,示意他不要发火,也让方灵韵别那么倔强。 被打可不好受啊。 尤其是方灵韵还挨了几十鞭子,就算是大人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子不教父之过。” 方父的怒火还未熄灭,“守时是作为人的基本能力,你连守时都做不到,以后能做些什么呢?” “这些最为简单的东西你都丢弃了,你真是让我失望。” 听到这话,方灵韵的脸色一变,她想开口说话,但疼痛使得她无法翕动嘴唇,更别说是发出声音。 她的面部有些扭曲,痛苦传遍全身上下。 见到她连辩解都不做,方父更是一鞭子就过去,“这一次就罚你五十鞭子,下一次就一百鞭子。” 方灵韵的迟到激怒了方父。 当五十鞭子打完之后,方灵韵彻底昏迷过去。她后背上没有一块好肉,鞭子打的血肉模糊,骨头都露了出来。 如此疼痛的情况下,方灵韵还一声不发,若非最后被打晕过去了,她还真能坚持到最后一鞭,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这个消息传遍了方家上下和皇宫之中。方紫璇送来慰问品,方灵韵的母亲更是心疼不得,带着方灵韵和方灵诗两姐妹回娘家,更是在娘家那边给方灵韵养病。 在养病期间,方灵韵听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洛姒。 洛家有女,名为姒。 其女姝色无双,此乃皇城之一绝。 只是,躺在床榻之上的方灵韵听见了她们的谈话。 母亲和洛姒的谈话。 她们是特意压低声音,却没有想到方灵韵天生五感超出常人,并且在武力的提升之下,她的听觉更是上升很多,她们特意压低声音也瞒不过她的耳朵。 同样的,处于这段回忆里的叶凌安也清晰地听见。因为这段记忆的主体是方灵韵,所以她无法离开方灵韵的视线去看那两个人。 “我只有一次机会。” “所以我亲手造成了……” “北烈娇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洛姒的声音充满着慌张,“她若是察觉到了什么,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方紫璇如此的幸运?” “明明什么都不如我,却什么都胜过我。我好恨啊。” 洛姒的声音仍然在响起。 “是有点难搞。” 隔着窗户可以看见,方母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你放心好了。” “她还是一个孩子,没有那么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