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也好,小姐也罢,只要你问他为什么做这行,他的回答保准是我有苦衷,谁也不知道这个苦衷是真还是假,不是孩子生病就是丈夫虐待,要么为了还债而铤而走险。
或者,人家干脆告诉你,我就是被生活压得抬不起头了。
可这年头,又有哪个人能在生活面前高高昂起自己的头颅。
大部分人都是过着平凡而又庸碌的循环生活,大家如履薄冰,不敢放松一丝一毫,偶尔会站在窗前回想当年那个热血而又不麻木的自己。
开着货车的陈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去过的一片游乐园。
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带着自己去游乐园,那天晚上他空手套白狼赢了几千块,高兴得要命,所以他大发慈悲带着两个儿子去了120块钱一位的游乐园。
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陈年只能有一些模糊的记忆,具体的细节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20年前,父亲空手套白狼整来了几千块。
今天,陈年靠着作弊软件同样空手套白狼整来了十几万块。
后来,陈年知道为了那几千块钱,父亲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自己这是十几万块?
那代价会是父亲的多少倍呢?
小广将浪双手牢牢的捆住,为了确保她身上没有利器,小广还像模像样的搜了一遍她的身。
随后,精疲力尽的小广和小红搂在一起继续进入温柔乡,留下同样精疲力尽的陈年在开车。
“小哥,放了我吧,留我在车上也是累赘,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再来烦你们,货车你们也可以开走,我和我老公绝不再找。”
陈年冷笑一声,回头看向波说“你自己说你是累赘的,到前边,我就把你给做了埋了,这样我也不用担心你会再找我们麻烦了。”
陈年是在吓唬她,可没想到波当了真,她先是两个眼睛瞪大,然后拼命摇摇头说“你就放了我吧,杀了我还得脏你手不是,犯不上的。”
陈年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车里,小广的呼噜声和波的抽泣声混为一体,搞得陈年是心烦意乱,他实在忍不了,便把车停到一边,准备休息一会。
见他停车,波以为他要动手了,抽泣声变成了嚎啕大哭。
“大哥……别杀我大哥,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孩子病着,还在医院里等着我俩,我俩也是没办法了,这才铤而走险,大哥……呜呜呜。”
这么大得动静,愣是没吵醒小广和小红,这俩人睡得就像死猪一样。
陈年把空的饮料罐扔出窗外,看着倒车问“你有孩子照片吗?给我看看。”
“在……在孩他爸的钱包里。”
陈年不再理会波,而是拿出手机查看城市地图。
再往前开个10公里就能到出城口,出城之后到王家村休整一下,再想办法到夏城。
陈年规划好了逃亡路线后,就看见倒车镜上一个白影正踉踉跄跄的朝着货车方向奔来。
他警惕的摸出匕首,等白影凑近,陈年笑了。
这不是波的老公,那个圆脸司机吗?
陈年很是震惊,这么长一段路,他到底是怎么用双脚追上这辆大货车的。
唯一的答案就是,这是来自圆脸司机的顽强意志。
陈年跳下车,看着已经瘫软在地的圆脸司机说“哥们,没累死你吧?”
“累不死,我是体校毕业的,要不是岁数大了,我都能超你。”
“你还想超我?你真牛逼。”
圆脸司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放了我老婆,要不然我跟你拼命。”
陈年揣着兜走到圆脸司机面前,劈头盖脸的抽了他几个嘴巴,然后揪着他的脖领子说“你要真是个爷们,就不会带着自己老婆干这个了!真正的爷们就是牙掉了往肚子里咽,出血了自己擦,让媳妇那把破打火机出来抢劫,你是爷们吗?”
听了陈年的话,圆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他低下头,绝望的叹了一口气。
陈年松开了圆脸司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样,你也别抢了,我给你个机会,送我们出城,我给你500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圆脸司机诚惶诚恐的点点头说“没问题,真的没问题。”
陈年拽着他上了车,又用了花了两分钟时间审问出了这夫妻俩的底细。
他们原本是厂子里的夫妻工,兢兢业业的干了十几年,养着闺女,养着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