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年对这个人印象非常深刻,每次他来,陈家安都会让陈年称呼他为黄叔。
黄叔伸出自己的右手,摊开手掌,意思让陈年把那钥匙交给自己,陈年反手就把钥匙揣进了自己的裤兜。
黄叔愣了一下,随后站在他旁边的女人立马举起了手枪,那些人也全都齐刷刷的举起手枪,对准了陈年和小广。
“钥匙交出来,不交出来你们就得死。”黄叔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说了不到两句话,他咳嗽了几十下。
为了不被手枪打成马蜂窝,陈年只能乖乖的交出那把钥匙。
随后,黄叔示意手下把他们都给绑了,陈年和小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叫人给绑在了这个金库室。
黄叔蹲下去,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摩挲着下巴问“陈年,关于你爹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陈年摇摇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老狐狸黄叔笑了笑,拿来一把椅子,坐上去翘着二郎腿,用他那极难听的声音说“那我来提醒提醒你吧,陈家镇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陈家镇?
什么陈家镇?
陈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随后,他就挨了黄叔手下的凌厉一拳,这拳下来,陈年就觉得自己牙齿松动,鼻子里有黏糊糊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把血水吐在了金库略微潮湿的地板上,陈年摇摇头,平静的说“我是真不知道,我连陈家镇在哪都不知道。”
手下还要打,被黄叔给拦住了,他看出来了,这个陈年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他扣了扣自己的耳朵说“陈家镇的事情你不知道,我相信你不知道,但是你爹的事情,你一定知道吧,你爹参与了劣质钢材的倒卖,结果被人家给灭口了。
倒卖钢材,你爹赚了一大笔钱,现在你爹死了,这些钱肯定在你这个当儿子的手里,告诉我你把这些钱藏在哪了?”
陈年觉得有点奇怪。
如果黄叔是奔着钱来的,这个金库里有这么多钱他不动非得问自己陈家那笔钱在哪?
也就是说,黄叔不是为钱来的,他有别的目地。
当初陈家安给自己的那个黑包,除了钱,也没有其他东西啊。
还是说,陈年没有仔细翻找,落了什么关键讯息。
对了,那笔钱让自己藏哪来着?
这么多天,经历这么多事,陈年早就把这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他看着眼前满脸褶子的黄叔,笃定的摇摇头,他说“钱,在我老板那,我老板是雷三虎。”
呵呵呵,黄叔发出了三声令人发指的阴笑,他让手下动手。
陈年就感觉胸口一闷,这一拳差点把他内伤给打出来了,黄叔用调侃的语气说“如果雷三虎知道你手里攥着那样一个东西,都不用我们动手,你早就被他干掉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黄叔看着傻子一样的陈年,放下了自己的二郎腿,黄叔说“既然你不知道,你就没必要知道了,你个死人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呢?”
黄叔站起来,命令手下,把这里烧了,连钱带人,一块都付之一炬。
看着眼前燃起的烈焰,小广感觉自己的裤子湿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尿裤子。
也不是他最后一次尿裤子。
当那种炙热的感觉,在眼前炸开无时无刻的不在刺激着你肌肤和身体时,你会发现,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现在的状况是黄叔已经把火点了,还把门给锁死了,陈年和小广双手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
唯一能做的,就是被烈火吞噬,陈年不明白,为什么黄叔对自己的杀意这么大。
他甚至不明白黄叔为什么要杀了自己,而是还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进行灭口。
陈年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浓烟已经飘进了他的鼻子和喉咙,这让陈年开始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一样,他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他们身上的刀,在刚刚已经被黄叔的人给扔了,防得就是他们用刀割破绳子,然后逃出生天。
最后的希望也被割断了。
陈年绝望的抬起头,看向屋子的上方。
在陈年的头顶上,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陈年认为这是一个警报器,便没去理会,但陈年现在觉得,这个警报器很有可能会救自己一命。
故于是他慢慢站起来,用自己的脑袋狠狠撞了一下按钮。
下一秒,陈年就看到脚下的地板开始松动,随后陷落,咣当一声,陈年和小广顺着地板塌落下去,两个人重重的摔下去,砸在了一块冰冷又坚硬的地板上。
陈年感觉自己的被砸了个不轻,浑身酸痛,他抬起头看向四周,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室,而那个按钮也不是什么警报器,而是启动地下室的按钮。
那是设计者埋在那的紧急自救按钮,如果被人反锁在金库里,摁下按钮便可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的出口慢慢合拢,将火还有金库,与陈年跟小广完全隔绝开来。
好消息是,他们不用变成熟人了。
坏消息是,地下室的出口在哪他们不知道。
更坏的消息是,他们的双手上还被捆着绳子,他们既不知道出口在哪,行动又受限。
虽然暂时不用被火烤熟了。
可是闷死饿死渴死在这地下室,又成了陈年和小广最终的结局。
不过,陈年相信没什么能困死自己,地球是圆的,只要一直往前走,他们肯定能走出地下室。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陈年和小广艰难的走了很久很久,然而他们还没有找到地下室的出口。
那个所谓的出口。
口干舌燥的陈年决定再坚持坚持,再往前走走。
再往前走走,陈年看到了前方的门,他激动的走到门前,用肩膀试探性的一撞。
门居然开了。
二人走出地下室,站在人潮汹涌的商业街上,感觉自己就像是从精神病院里爬出来的疯子一样。
他们双手被反绑,脸上漆黑,头发被烧焦,二人站在商业街上,感受着周围人投来的惊恐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