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答,我微微侧眸,赫然看见男人的眸子紧闭,睫毛飞快颤抖。
他每天要应付那么多事,应该很累吧。
我刚想给唐睿尧盖好被子,他突然睁开眸子,紧紧盯着我。
那是一种盯着猎物的警惕。
我被吓了一跳,想起小琪曾说,他有失眠症。
“……为什么会失眠呢?”
听到我的声音,唐睿尧才微微放松,埋首在我脖颈,似轻叹:“身处劣势,不得不工于心计。”
……那样环境下长大的人,应该要遭受很多磨难吧,他这句话已经回答了一切。
这么久以来,他做的一切,也许都是不得已吧……
就在我神游之际,脖颈上突然吃痛,我倒吸一口气,“唐睿尧!你属狗的啊!”
男人绽放出笑容。
而我的脖颈上,被留下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吻痕。
第二天,我还是在卡上划了五十万给唐睿尧。
我这么多年的积蓄在经历离婚、女儿生病之后,已经所剩无几,把这笔钱给唐睿尧,我卡上已经没钱了,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欠他的。
归根结底,那也是我的私事。
陈铭似乎清醒了,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话声音奄奄一息。
“秦书……求求你,放了我妈,她年纪大了,受不了警察局的关押,你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
此时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可以放过她,但你们一家能不能也放过我?陈铭,我已经开始了新生活,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不是吗,你和徐瑶瑶为什么还要记恨我?”
明明从始至终,受伤害的人,都是我。
陈铭带上了哭腔,“嗯,嗯,如今我断了一条腿,也算两清了,秦书,以后不会再有了。”
电话那边很吵,隐约间还有孩子的哭声。
我多余的话不想再说,事态发展至今,还能怎么样呢。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互相伤害的话,我会把我的爱倒向大海。
“我会放弃追究她的责任。”
我叹了口气,前往碎月上班,在进办公室之前,我去了一趟唐睿尧的办公室。
他见到我,微微挑眉,“来的正好,这笔钱是怎么回事?我昨天跟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
“……不,我只是不想欠你。”
我平静的陈述,十分执拗。
唐睿尧斜勾嘴角,把手机往桌上一丢。
“你算的倒是清楚。”
我有些难以启齿,“我听说,陈母还被关在警察局里,你找个由头放了吧。”
只见唐睿尧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我能理解成你对前夫余情未了吗?”
我摇摇头,“她年纪大了,如果我非要追究到底,她一定承受不住,我不想再背一条人命。”
“再?”唐睿尧是真的生气了,“一定要对我阴阳怪气吗?”
我不懂他的脑回路,也没有心思去管,没有解释。
“我只是不想成为像陈家里面那样的人,放了吧。”我深吸一口气说完。
唐睿尧端详着我好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那不是一个好脸色。
我站在原地踟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生气了,我只有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