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诏曰:夫有非常之功,必有非常之报。咨尔郦商,从朕起兵,灭秦诛项,历有成劳……”
“汉室元功,尔实烂焉。已封尔为右丞相,赐爵涿侯,与诸侯剖符,世世勿绝;食邑涿五千户,今更食曲周五千一百户,除前所食。於戏……”
“绩著旗常,理宜崇答,盟存带砺,永保尔封……”
“……尚其钦哉!”
……
栎阳宫内,殿内所有人的脸上都在摇曳的膏灯映衬下通红一片,呼吸也变得格外急促。
迎夏之祀过后,就要颁布对功臣群体的敕封诏书。
虽然他们或多或少的都知道了自己要封哪个侯爵,食邑多少,但靴子没有完全落地之前,谁的内心都会有所忐忑。
如今,伴随着礼官的四平八稳的宣诏之声,被点到名字的幸运儿走上前,接受敕封,换上新的梁冠,从笑眯眯的刘邦手中接过烫金的符节。
他们大汉帝国股东的身份,就在这一刻得到了正式的承认。
攘外必先安内。
要想专心致志的打赢和匈奴的战争,将自己内部拧成一股绳是一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
历史上的汉文帝汉景帝在位时期,为什么会被匈奴人欺负,甚至于连回中宫都被匈奴烧了?
就是因为内部不稳,每当中央朝廷想要全力对付匈奴的时候,国家内部总会跳出一些二五仔,试图彼可取而代之……
此刻在帝座之下,享受着卢绾和刘盈共同服侍的刘太公脸上,却突然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羹颉侯?
信不信乃公现在就打的你没饭吃!
刘太公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刘邦的身影,要不是刘盈死命拽着他,他发誓,今天一定要要好好教训这个混账东西!
刘盈切开面前的一个甜瓜,刮掉瓜子,递到刘太公嘴边:“大父吃瓜,别跟我爹一般见识!”
刘邦的心眼有多小,大家都是知道的,况且当年本就是大嫂做的不对。
那时候刘邦还没有成家,属于是大家庭的一份子,那么他领回来的朋友,就是这个家庭的客人。
在一个门客制度盛行的年代里,明明家里有饭,却故意不给客人吃,这是一件非常非常失礼的事情。
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甚至和权游里的‘血色婚礼’是一样的。
刘太公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已经无可挽回了,羹颉侯就羹颉侯吧,总比什么也没有强,况且封侯的名号,又不是不能更改了。
如此,也算是给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儿媳妇长长记性了!
于是刘太公一脸不豫的咬了口甜瓜,眼睛斜视着怎么看怎么欠揍的刘邦的背影,心中暗暗冷笑。
等着吧,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刘盈火上浇油了几句后,将甜瓜从刘太公面前拿走:“甜瓜虽好,可不要多吃哟!”
嗯,比如辛追夫人,就是吃瓜引起的并发症,最终心梗而死,而另一个只当了几天皇帝的海昏侯刘贺,也是死在了甜瓜成熟的季节……
刘太公被他逗笑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行,听你的……”
但下一秒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皱眉询问道:“乖孙,这甜瓜你是从哪弄来的?”
按照这一时期的农业生产规律,距离甜瓜成熟大概还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之前老头因为被儿子气着了,所以忽略了这一点,此刻怒气消散,立即恍然大悟。
一旁的卢绾也询问道:“是呀,我也一直想问,莫非是去年的甜瓜存到了现在?唔,就像是窖藏的橘子……”
刘太公摇头质疑:“甜瓜不耐久放,而且这一看就是现摘的,虽然没有过段时间的甜,但味道却已经很不错了!”
刘盈笑着说道:“我在东宫建的那几处玻璃暖房你们见过吗?就是冬天里也能种蔬菜的那种?”
卢绾点点头,刘盈搞出来的玻璃暖房他眼馋很久了,毕竟北方冬天寒冷,能够吃到的新鲜蔬菜种类稀少且产量还低,而有了暖房之后,至少保障虞姬能够吃好喝好还是没问题的。
这,就是舔狗……
只可惜他是一个比较穷的舔狗,听完刘盈的报价之后,卢绾放弃了大干快上的想法,开始攒钱。
毕竟他要重修栎阳的行宫以及燕国的燕王宫,尤其是后者,更是在烧钱。
所以为了做一个称职的‘供养者’,某条舔狗就发挥了在沛县时就养成的习惯,恬不知耻的来刘盈这里连吃带拿……
反正,他偌大的燕国都随便刘盈跑马圈地了,拿两筐菜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