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几乎将自己包成大粽子的许负……

许负怕冷，从火车站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吹来的冷风差点没把她冻晕过去，于是这辆六马拉动，车厢内烧有炭盆的金根车就成了她的首选。

嗯，马车密封不好，故此并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的问题。

刘乐趴在车窗上左看右看，不时发出惊叹。

这主要是因为马车离开火车站之后，越靠近主城区，周围就越是繁华，随处可见排列齐整，冒出淡淡白烟的砖混平房。

要知道在九原城，也一样有着大量的木头房子和土坯房，并不是家家户户都用砖头水泥盖房子！

重要的是，即便是此刻天寒地冻，龙城的街道上也有络绎不绝的行人！

人数，丝毫不逊色于阴山之南的九原城！

刘乐拉着阿雅问道：“这里好多人啊，不是说匈奴游牧，大家都分散居住，经年累月也见不到一个人吗？”

阿雅如从前那般弹了刘乐一个脑瓜崩：“真是我的傻妹妹，龙城毕竟是匈奴祭天之处，人多一些不是很正常？”

“托陛下洪福，汉匈之间如今已经没有了战争，再有从南边源源不断运来米面粮油，匈奴人吃饱喝足了就使劲生孩子，整个龙城的人口有三十万人之多呢！”

刘乐皱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谁来放牧？”

阿雅笑了笑：“如今冬季，各部族都转入冬营盘，牛羊靠吃此前准备的草料过冬，这样只需要女人孩子就足以了，很多牧工就会选择到龙城居住，顺便打打零工……”

她边说，脸上闪过几分黯然。

草原广袤无边，本是匈奴人最好的庇护所，但天冷之后，他们需要扎堆住进冬季营盘，这就有了汉人能够将他们聚而歼之的可能……

他们此前数次战败，就是汉军骑兵趁此机会杀入的草原……

匈奴，也变成了汉国的一部分！

不过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够成为匈奴女王！

此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因此阿雅指着远处的中心广场说道：“看那里，那就是我之前说的，匈奴人向皇帝陛下表示忠心的塑像！”

刘乐凝目望去，只见那是一处雕塑群，正中的雕塑是一个骑马的武士，头戴平天冠平视前方，按剑坐在马背上，胯下骏马做扬蹄前进状。

虽然她看不清武士的相貌，但想来按照某人的个性，塑像的样子必然和某人一毛一样！

毕竟阿雅说了，这是表示忠心的塑像！

刘乐转过头，满是鄙视：“哼，臭弟弟是个显眼包！”

刘盈：“……”

阿雅摇头解释道：“这是匈奴人自发而为，真的不是陛下的主意……”

刘乐眨眨眼睛：“吔？”

刘盈冷哼：“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刘乐：“……”

她摊摊手，一脸讥讽：“可我也不打算向你道歉呀？”

刘盈继续冷声：“既然如此，照相机砸了也不给你玩！”

刘乐顿时扬起双手，做五体投地状：“弟弟，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阿雅：“……”

刘盈笑而不语，只是看向自己的塑像微微愣神。

虽说夷狄畏威而不怀德，但要想让匈奴彻底臣服大汉，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镇北军是威，而所谓的恩，就是统战价值，比如不允许藩王在封国内修建的发电厂匈奴人就可以修，而且还免费用电！

卢虞小鼻子吸了两下，好奇问道：“怎么没有奇怪的味道？”

刘乐反问：“你放屁了？”

卢虞瞬间羞红了脸：“我没有！阿姊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刘乐笑嘻嘻的继续问道：“那你问有没有味道干什么？”

卢虞指了指远处那些冒着白烟的房间：“不都说草原上的燃料是牛粪吗？你看那边如此多的烟囱，空气中为何没有怪味？”

阿雅笑笑，反问：“皇后觉得应该有什么味道？”

卢虞扁扁嘴：“就是那什么的味道嘛！”

刘盈看向她解释道：“首先，牛粪不臭，燃烧起来有一股青草的味道，当初我在草原作战的时候为了节省燃料，帐篷里也烧过牛粪，所以我知道！”

“其次，几十万人的取暖，必然不能依靠牛粪，而且草原上树木稀少，烧木柴自然也不可取。”

卢虞点点头，问道：“那烧什么？”

刘盈微笑：“自然是和咱们一样，都是烧煤，龙城附近有大煤田，挖出来的煤不仅够自己用，还源源不断的运往长安呢！”

嗯，这就是龙城居民用电不要钱的原因。

毕竟发电用的煤是他们自己挖出来的，而且挖出来的煤也几乎白菜价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