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满面问道:“忘了问了,你怎会在此?”
吴臣小声说道:“臣的封地附近出了一桩命案,有几十个似乎是跑船之人被歹人杀害,抛尸荒野……因此臣和晋王同去查看,恰巧碰到陛下使人传召晋王,因此就一同跟了来。”
他边说,边谨慎打量着刘盈的神色,尤其是说到那伙袭击者使用的战阵之术时,更是在心中仔细揣度刘盈神情。
但他有些失望。
刘盈这些年早已经历练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因此脸上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片刻之后,吴臣汇报完毕,沉默不语。
刘盈微微偏头问道:“你可知道死者究竟是谁?”
吴臣摇头。
刘盈再度问道:“可曾发下文书,让人前来辨认死者?”
吴臣摇摇头,拱手说道:“案发之地乃长沙国和南郡、衡山郡交汇之所,臣……”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原因很简单,他只是个长沙王,自然无权干涉封国之外的地方。
于是,刘启走了过来,拱手行礼:“儿臣在来之前,已经行文南郡、衡山郡……以及衡山国,荆国各县,要求地方官员张贴榜文,寻找死者亲眷。”
听到‘荆国’这两个字,刘贾的神情稍稍凝滞一下,但最终一言不发。
刘盈则笑着拍了拍刘启肩膀:“不错!你做的很好!”
刘启低下头状似谦虚,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毕竟儿子总是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刘盈的夸赞就是对他最佳的奖励。
刘盈脸上浮现几分促狭,挑了挑眉毛:“这南下一趟,心灵上成长了不少,身体上也成长了吧?”
刘启愣住,脸上闪现几分迷茫。
但以刘邦为首的沛县F4则放肆的笑了起来。
刘启这才恍然大悟,脸上满是羞涩。
刘盈凑到他耳边,开始‘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对话:“孔老夫子说过,少年人戒之在色!但孔老夫子还说过,食色性也!所以只需要节制即可……”
嗯,毕竟刘启是个男的,至少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属于不吃亏的那一方。
刘启越发羞涩,结结巴巴:“可、可母亲说少年人肾元未固,精气不满,不适宜和女子同房……父皇你不是也说过要等到姐姐双十之后再行婚假?”
废话不是,那是我闺女!自然要身体发育好了再成婚生子……刘盈摇摇头说道:“男女有别,不可一概而论。况且,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刘启:“……”
刘邦抚掌大笑:“此举甚好!你这竖子总算是做点正事!”
毕竟他是古代人,奉行的是多子多孙的理念,刘肥那边倒是给他生了一堆重孙子,如今他就等着抱刘盈这边的重孙子了!
刘启满是踌躇。
古人早慧,再加上他是皇子,对于同龄人而言千难万难的美色唾手可得,尤其是他的同班同学中多得是早已拥有侍妾的‘男人’。
所以,当初面对着慎儿的投怀送抱、百般挑逗,他只是苦苦支撑罢了,其实他本人早就是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要品尝一下禁果的滋味。
但没办法,他是个孝子,对于他母亲的话奉若圭臬。
可现在不同了。
有了刘盈的支持,他自然百无禁忌!
毕竟他和窦漪房在一起生活了足足十二年,对于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知肚明!
因此,当他扯起刘盈这面大旗之后,他的母亲必然毫不犹豫的将那些‘糟粕’弃之不用,转而迎合刘盈的理念!
想明白了这一点,刘启顿时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之中,隐隐还有几分如释重负,颇有一种打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的既视感……
而在远处,围猎也接近尾声。
成年的公象纵然力量再大,但被上千人围堵在沼泽之中,来回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它精疲力尽的摇摇晃晃,只是不时扬起象鼻发出阵阵吼叫,只是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它的外强中干。
刘邦扁起袖子:“接下来就轮到乃公表演了!”
嗯,他准备去给那头大象最后一击。
但刘盈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白纸晃了晃:“爹啊,你看这是什么!”
刘邦愣住,一脸悔恨交加。
他想要赖账,但刘启和刘暄都在这里,考虑到自己的‘大父’形象,所以他只能满脸苦涩的缩了回去。
好你个小兔崽子!我说你怎么匆匆把刘启叫了过来……刘邦瞪着双眼怒视刘盈。
刘盈只当没看见,笑眯眯的说道:“这头公象我并不准备杀死它……”
卢绾眉头紧锁:“怎么,你打算放虎、放象归山?然后等到它来年再回来糟蹋农田?真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