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带着娑儿赶路的是黑发靓女和千上,另外两位早早便下线了。娑儿还以为这四人总是进退如一的呢。今天从早到晚,“思乐冰”都马不停蹄,娑儿猜测是因为爸爸的缘故——白骨暴君察觉了敌人的行动,立刻从包围圈中消失,所有想要击败他的人都得先找到他。
娑儿看不惯。爸爸太没用了,居然要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
“无咎到底是怎么想的!”靓女抱怨道,随即吐出一串让娑儿脸红耳热的肮脏词汇。“上次任务是他有意放水,这次说要卖力的又是他?他到底搞毛啊搞,他也有生理周期吗?”
“我早就习惯啦!”千上搭腔:“你还没注意到吗?一听说是与队长有关的事情,他就特别上心。”
“他们俩说不定有基情。”
“‘基情’是什么来的?”千上问。
靓女横了千上一眼,美目中不见风情万种,只见血雨腥风。千上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我看他一定是花很大毅力才没跟着你去参加秾丽山庄会战。本来我就认为和队长少扯上关系为好,cāo,现在又不得不碰面了!”
“咖啡,你很害怕遇见队长?”
靓女竖起眉毛:“怕条毛啊!他一直打不过我,难道现在等级低了反而能对我构成威胁?千上,小心我把你嘴巴撕了!”
然后两人沉默了。夜路上,一身黑衣的靓女几乎要消失不见,而一身绿衣的千上也有着yin惨惨的背影。
娑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并不插嘴。她知道,“思乐冰”曾经被爸爸领导过,不,应该说,他们是密友。他们曾经一起战斗,一起玩乐,一起渡过漫长的ri子。在旅程中,娑儿开始了解这些人。刺客叫阿玛尼老板(简称阿玛尼),为人斤斤计较,可说是有些市侩;魔弓手叫千上,起了个毫无意义的名字,而且模样与内心全然不搭调;黑发靓女名为堕落咖啡(简称咖啡),既美丽又恶劣;青年魔法师是继任“思乐冰”队长的乾无咎(简称无咎),连走路都喜欢看书,为人不冷不热,依稀有白骨暴君处理公务时的影子。
有趣的是,他们从来不称呼爸爸为“六月”或“六月阳光”,而是称呼“队长”,仿佛到现在五人都还是一个整体似的。不过爸爸可是恨他们入骨,他有时候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念叨着这几人的名字,娑儿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他说:
“在模拟着杀死他们的场景。”
由此可见爸爸有多么难以忘怀那一天的事情。爸爸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属下们与他开玩笑或是当面吼他,他都没关系的,只不过他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敢爱敢恨,只有这一点才比较像个男人。
娑儿开口问:“‘思乐冰’(slurpee)是什么东西?”
咖啡回过头来,盯着娑儿。娑儿在心底发誓,如果对方敢说“小孩子不要问东问西”,她就要发火。
然而对方又扭过头去,道:“那是一种只有在现实世界才能喝到的冷饮,将糖浆汽水制成冰沙状。队长似乎很喜欢喝,所以给团队套了个这么烂俗的名字。啧啧,一想到别人指着我后背说‘那是思乐冰的咖啡’,我就恨不得拿着把雷明顿跑去校园里乱shè一通。”
“为什么只有在那个世界才能喝?我们这里不是有冰系魔法吗?”
千上认真地点点头:“对啊!怎么就没有商人去研究这个东西?一定很畅销。”
“得了吧!7-11是为思乐冰搞过注册商标的,别以为《乾坤》会为了你一时的异想天开去得罪全球零售业巨头。我敢说,任何一个冰系魔法师在尝试的时候都会遭到魔法反噬。”咖啡的语气斩钉截铁。
娑儿听得似懂非懂。为什么“现实世界”里一杯饮料,却能扭曲乾坤世界的运行规则?
千上注意到娑儿的神情,收起笑脸,道:“咖啡,我们还是别在她面前提那些事情了。”
“噢,千上,你真是个大好人,你这句话完全掩盖了你那下流猥琐的本质。”咖啡不屑地道:“少教训我,就这样。”
娑儿感觉千上看轻她,但她也有种预感:她不该去触摸那禁忌的门扉。知道得太多没有好处。她问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爸爸要用饮料来命名团队?只是因为他喜欢喝?他也有这么轻率的一面吗?”
千上和咖啡没说话,不知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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