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忒是她的替身。
光看背影,它全然浸没在黑色之中,俨然是一只猫咪。
但若是正面的话,多多少少有些毛骨悚然。
它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悄无声息,唯有耳朵在那里试图萌惑人心。
雪奈有些无语,你连眼鼻嘴都没有,你用耳朵试图卖什么萌?
阿帕忒歪头。
继剁手之后,在雪奈觉得好些了的时候,又攥紧尖锐的钢笔,下一秒便毫不游移的刺向自己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惨叫。
一分钟后,传来敲门声,温和的邻居隔着门说:
我妻小姐?
在。雪奈捂着眼睛答道。
我妻小姐,没事吧?
没有事。我之前在外面摔着了,现在正骨,有点疼而已。雪奈看着自己满身的血。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大骂。
我你,傻,你在干什么!
雪奈习惯了脑袋里声音的骂人,也习惯了屏蔽它,她看着阿帕忒露出肚皮,先是用耳朵在满是血的浴缸里又吐了吐泡泡,再是咸鱼躺状的浮在空中自己把自己切割成几段的片状。
雪奈:“……”
做只正常的小猫咪好不好?她翻了个白眼,拒绝阿帕忒那副想被撸的姿态,不一会儿她同血水融化在满是泡泡的浴缸里,然后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脑子里的那股声音冷静了下来,开始问她。
雪奈温柔的答道:我在对抗命运啊。
脑内的声音猛然拔高:你这是哪门子的对抗命运?!你这是——
雪奈说:我说是就是咯。
你是不是疯了?!脑子里的声音又大叫。
咦?雪奈疑惑的思考:脑子里有两种声音的我,不是早就疯了吗。
杜王酒店内,承太郎洗了个澡,包裹浴巾,露出矫有力的腹肌,然后抽出了那本在我妻家时停顺来的《长日留痕》,作者石黑一雄是英籍日裔小说家,承太郎知道他的《群山淡景》。
桌上还有一沓作为“我妻雪奈”这个身份的所有资料。
什么样的女人?会喜欢石黑一雄的小说?她看上不是个很有内涵的人。
但又仔细想想,她好歹是个国语老师,喜欢这类作品也无可厚非,要摒弃偏见。
承太郎记得,在他们走进我妻老师的房间的时候,那本《长日留痕》随意的摊在桌上,他们一进来,她便迅速的放入书柜了,似乎有片刻的紧张,但很快消散了。
不管怎么样,总得先调查一番。
书皮被摩挲的有些严重,看得出书主人翻来覆去的触碰,但纸页却完整如新。
承太郎翻了翻,一如既往的寡淡的行文风格,叨絮而琐碎,清淡而压抑。
没有破口,没有回环曲折,一个英国管家视角下的社会生活,一个零散回忆展开的、不露声色的爱情悲剧。他看了个大概,才把书扔到一边,看起了那沓身份资料。
父母双亡,独身居住,考取本地学院,成为老师。搬过两次家,只是因为生活变动,邻居说她待人良好,温和恭谨,是个内向善良的姑娘。
承太郎皱了皱眉,想起了她那副着装,还有性情。
不像邻居所叙,是否并非本人?
虽不可小觑,但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预备看完报纸后,给仗助打个电话。
不见了!哪里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