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怡终于反应过来,身子挣了挣,仿佛在挣什么无形的束缚似的,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我就觉得好……居然有人这么不怕死。”
“她……是谁?”张宛盈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心口突突地跳了几下,她忽然想起自家堂姐让她注意的人中,就有一个宣平侯府的,姓虞。
虞这个姓,以前征远侯也姓这个,父亲有一段时间多次说起这个征远侯。
张宛盈还记了下来。
宣平侯府也姓虞。
“宣平侯府的虞三姑娘?”平了平气,张宛盈继续问道,目光落在虞兮娇的身上,掌心冒汗。
最重要的不是她姓什么,主要是这个姓虞的是齐王世子的未婚妻,很得太后娘娘的喜欢,如果真的是这一位,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正是。”虞兮娇笑容淡淡地道。
“我……方才误会虞三姑娘了。”张宛盈目光游移了两下,最后看向许佳怡,强势挽尊,“之前这位姑娘上来二话不说,就砸人,这才闹的事情,如果有什么砸坏的地方,我愿意赔偿。”
这话说得极讲道理,和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大相径庭。
堂姐说了,这个姓虞的绝对不能得罪,至少暂时不能得罪。
“又是我的错了?怎么还想欺负我?”许佳怡不乐意了,恼怒地道。
“这位是许淑妃娘家的侄女。”虞兮娇看着张宛盈变化的脸色,低缓地道。
张宛盈的身子僵住,许叔妃是谁她当然知道,此次进京她一路上想到的最多的就是这位许淑妃。
如果能让许淑妃欣赏,说不得她也能进勇王府,许淑妃可是勇王的亲生母亲。
听说端王府里女眷特别多,每一个都还身份不凡,相比起来,张宛盈觉得勇王府更干净一些,也没那么多强有力的女眷。
同为皇子府,勇王说不得才是最后坐上皇位的,堂姐一番辛苦,到头来可能什么都不是。
勇王在张宛盈相中的人的名单上占据第一位,可以先为侧妃,之后慢慢地往上去就行,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就算勇王妃是皇后的亲侄女又如何,以父亲的实力,将来如何还真不好说。
紧紧地抿了抿唇,张宛盈有了后悔的感觉,她真后悔方才的冲动了,不就是一块绣件吗?真算不得什么,怎么自己就看到绣件走不动道了。
眼前的这两个,哪一个自己都不能得罪。
再用力地抿了抿唇,张宛盈蓦地站了起来,对着许佳怡深深一礼,很是光棍:“许姑娘,方才的确是我的错,我并不知道那绣品是你原本就有的,还以为店家才拿出来,这一次是我的错,所有的赔偿都是我的。”
说完又向虞兮娇行了一礼:“虞三姑娘,此事的确是我的错。”
这次和之前不同,是真的很诚心诚意的认错,说完抬起头,眼眶红了“我初到京城,是为了贺堂姐大婚之事,堂姐住在宫里,身边也没有同龄的姐妹相陪,对于京中的世故人情也不是很了解,身边的人……也还以为是在边境。”
话说得诚恳,也说得极有真意,如此诚意,倒是让许佳怡一时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最后茫然地看向虞兮娇,觉得这意思,她不会了。
居然就这么认错了?
方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转了性子,不懂,真不懂!
“扑通”一个丫环跪了下来,而后几个丫环全跪了下来。
“姑娘,是奴婢的错,奴婢方才一时控制不住。”
“姑娘,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以为……以为……是奴婢会错意了。”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动手了,请两位姑娘责罚奴婢”……
一个一个的丫环认罪,痛哭流涕后悔不已,此情此景还真是让人触动,谁遇到这种情景不会愣住。
主子道歉得很有诚意,下人也跟着一一认罪,没有半点含糊,也没有半点推诿,如果不是之前虞兮娇听到这位张姑娘如何说的,怕也会觉得这事就是一个意外,既然现在没什么大事,自然就算了。
毕竟是明庆郡主的娘家妹子,就算不看明庆郡主的面子,也得看端王的面子,事情还真不算是什么大事,也没有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姑娘,请坐下说话。”虞兮娇道。
“虞三姑娘认识我?”张宛盈惊喜地道,用帕子在眼角按了按。
“就要大婚的唯有端王和明庆郡主,明庆郡主住在宫里,镇南侯府若是来人,自然得住在镇南侯府。”虞兮娇道。
许佳怡看了看虞兮娇,又看了看张宛盈,然后撇了撇嘴,所以这个是明庆郡主的妹妹?明庆郡主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
“我初来乍到,一时误会惹了错事,现在不知道还会不会影响到姐姐,还请两位姑……娘多海涵,有需要赔偿的地方,绝不推脱。”张宛盈再次行礼,而后看了看跪了一地的丫环,长叹一声,“都起来吧,此事是我的错。”
“姑娘,是奴婢的错,奴婢一心只想护着姑娘,却没弄明白事情。”
“是奴婢的错,奴婢没发现这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