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定国公府里的各方自然也知道了陆时寒请大夫、沈扶雪又病了的事。
说实在的,众人其实都挺好奇陆时寒与沈扶雪的,这几天众人也一直暗暗观察着。
没成想,倒是没传来什么旁的消息,竟是先传来了请大夫的消息。
看来还真如传言一般,那沈扶雪是个琉璃般易碎的美人。
不过好奇归好奇,打探到了这消息也就罢了,倒是无人往外说。
无他,众人皆不是蠢的,在京里人看来,陆家是一个整体,便是陆时寒和沈扶雪有了什么不好的传闻,到时候整个陆家也会跟着不好。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族便是如此。
再者说了,就算真的有那损人不利己的,想要把这消息放出府去,也要顾及到惹到陆时寒的后果。
他们虽不知道陆时寒与沈扶雪相处的如何、感情如何。
但沈扶雪是陆时寒明媒正娶的夫人,与陆时寒亦是一体,若是沈扶雪有事,陆时寒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是以,这消息只在府里流传了一下而已,亦无人嚼舌根。
沈扶月也只是在心里偷着乐了一下。
看来还真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就凭沈扶雪的身子骨,怕是活不了几年。
既如此,她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所谓后福,便是说后头的福气,沈扶雪怕是都活不长久,更遑论后福,她且等着看。
…
除此外,自也有真心关心沈扶雪的人,那便是姜老夫人了。
姜老夫人还特意遣了人过来看望沈扶雪,待得知沈扶雪身子没什么大事,只是做了噩梦后,才放下心。
接下来的几日,沈扶雪一直按时喝安神汤,总算不再做噩梦惊醒了,身子骨也好了起来。
只是,沈扶雪的身子虽然好了,但陆时寒的婚假也结束了。
这一日早晨,陆时寒早早地便起来梳洗,并换上了官袍。
陆时寒身量高大,穿一身绯色的官袍,越发显得他清冷如寒江月,俊逸无双。
沈扶雪虽然困倦,但还是忍着困意起来,帮陆时寒换官袍。
说实在的,沈扶雪觉得很愧疚。
旁人的新婚都是甜甜蜜蜜、你侬我侬的,偏她倒好,又莫名其妙地被梦魇惊醒,连累的陆时寒也跟着担心。
一整个婚假都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她真是有些对不住陆时寒。
沈扶雪帮陆时寒捋平他官袍上的褶皱:“好了,夫君,你去忙吧,我在家等着你回来。”
陆时寒道:“嗯,你在家乖乖的。”
沈扶雪眉眼弯弯:“夫君,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乖乖的。”
陆时寒忽然生出了不舍与牵挂的情绪。
日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人在家等着他回来。
…
陆时寒离开后,小院里便只剩了沈扶雪一个主子。
沈扶雪原本想去给姜老夫人请安的,但她忽然想起再过两天便是十五,是阖家请安相聚的日子。
如此,她也便不急于一时,待过两天再去请安便好了。
沈扶雪索性留在屋里处理琐事。
家里杂七杂八的琐事一大堆,沈扶雪只处理了几件,不知不觉间天色就黑了。
天色将暮时,陆时寒回了府。
沈扶雪在屋里听到动静,连忙迎出门:“夫君,你回来了!”
陆时寒点头:“嗯。”
沈扶雪一边帮陆时寒脱下外裳,一边道:“怎么样,夫君,大理寺的事情忙不忙?”
沈扶雪的个子有些低,给陆时寒解下外裳的盘扣时,难免要踮起脚。
低头就是小娘子白皙软嫩的脸颊。
看到这样的小妻子,陆时寒登时便觉得一整日的烦恼都没有了。
陆时寒捏了捏沈扶雪的脸颊:“不忙,你呢,在家里怎么样?”
沈扶雪唇角微翘:“我也不忙,”左右家里的事也不急,她就一件一件慢慢处理着就好。
陆时寒拉着沈扶雪坐到美人榻上,他拿出一个锦匣:“给你的。”
“给我的?”
陆时寒会给她带什么?
沈扶雪打开一看,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糖果,正是她之前最喜欢的那一种糖果。
陆时寒竟然给她带了一整匣子糖回来!
沈扶雪漂亮水润的眼睛都亮了:“谢谢夫君。”
她随手拿起一颗糖放进嘴里。
嗯,这颗是梨子糖,梨子的淡淡味道传来,好吃极了。
沈扶雪含混不清地道:“好甜啊。”
陆时寒道:“这匣子糖都是给你的,不过只能隔一日吃一颗。”
其实经过了何大夫的调理,沈扶雪的脾胃又好了不少,日后几乎可以如常人一般吃甜食了。
正因此,陆时寒才会带回来一整匣子糖。
不过经常吃糖难免不好,所以陆时寒才会定下隔一日才能吃一颗糖的规矩。
陆时寒道:“不能多吃,我每天都会检查,少了一颗都不行。”
沈扶雪皱了皱挺翘的鼻尖:“夫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都为人妻了,还能像小孩子一样偷吃不成!
陆时寒没说话,不过心里却想,这可说不准,小娘子对甜食的喜爱实在是难以猜测,他得控制着些。
沈扶雪把糖匣子收起来,她想,隔一日吃一颗就吃一颗,左右比没得吃好。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一起用了晚膳。
用过晚膳后,又各自洗沐。
陆时寒照常先洗好,索性坐在外间的书案前处理杂务。
沈扶雪则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洗完,她让云枝帮她绞了头发,绞好头发后,沈扶雪就有些困了。
今天她为了送陆时寒出门,起的有些早了,这会儿可不是会困倦。
若是往常,沈扶雪早就躺下睡了。
只不过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沈扶雪总觉得上裳不舒服,她便想着换一件上裳。
沈扶雪只好道:“云枝,你帮我取一件干净的上裳过来。”
过了一会儿,沈扶雪听到了脚步声,结果她转过头,却发现来人是陆时寒。
沈扶雪疑惑:“云枝呢?”
陆时寒坐到榻边:“云枝她们一早就出去了。”
家里的两个主子一向都喜欢素净,屋里的丫鬟都是知道的,她们平日没什么事也不会打扰两个主子,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是以云枝一早便出去了。
陆时寒手上拿着件上裳:“我帮你换。”
沈扶雪怔松了一下。
然后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陆时寒却挑开了沈扶雪的衣带:“无妨。”
陆时寒本意确实只是想帮沈扶雪换件上裳。
可脱下上裳后,事情却有些变了味道。
陆时寒把沈扶雪抵在榻上:“浓浓,你养好了吗?”
陆时寒的呼吸声扑在沈扶雪脸侧。
沈扶雪的脸泛上了红晕,她知道陆时寒是在问什么——
养好了,其实一早便养好了。
不过陆时寒一直顾忌着她的身子,一直没碰她。
沈扶雪虽然性子软绵绵的,但却不是个扭扭捏捏的,她一旦决定的事,亦不会反悔。
沈扶雪点头:“好了呀,夫君,你可以继续的……”
陆时寒待她这么好,她病了也一直不嫌厌烦地照顾她,还给她带她最喜欢的糖。
陆时寒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当然也要回报陆时寒。
既然陆时寒喜欢那档子事,那就由着他吧。
就当是给陆时寒的一个奖励,沈扶雪晕乎乎地想着。
只不过,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毕竟之前只有新婚那晚的经验,这次颇有些费力。
沈扶雪有些受不住,泪眼朦胧的,眼尾挂着几滴泪。
陆时寒惯来不忍心伤害沈扶雪,便想着停下。
沈扶雪看出了陆时寒心中所想,她抬眼看着陆时寒,声音又低又软,像是棉花团一样,娇娇的:“没关系的,夫君,我吃的下的……”
天真又纯稚的小娘子,在床帐间无辜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就算如此,小娘子的眉眼间依旧一派天真无辜,只是眼尾处微微泛了红,似是全然不解她说出的话,有多么勾人。
对男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怕是没有男人能抵住小妻子这样的话。
陆时寒亦如此。
沈扶雪正懵懵着呢,忽然发现陆时寒像是变了人一样,变的极有侵略性。
陆时寒的眸色深重至极,像是一汪深重的湖水,她根本看不透。
陆时寒彻底失去了理智。
更鼓迟迟,夜半而寂。
屋里的动静才逐渐停歇下来。
沈扶雪的雪腮上全是泪,迷迷蒙蒙的,像是被骤风打过的海棠,开到几近荼蘼的样子。
沈扶雪看着昏暗的床帐。
她忍不住想,唔,今天好像比新婚那晚还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