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摆头:“曹丞相乃是历史上一等一的人杰,又有什么人能教您呢?”
曹操转身,看着一望无际的原野。
整个人都在颤抖:“曹某人今天犯了一个大错。”
“杀吕伯奢一家?”林轩反问。
曹操痛心:“非是杀吕伯奢一家,而是第一次做了恶人!”
如果吕伯奢一家是奸诈邪恶之徒,杀了又怎么样?
性格多疑的曹操第一次杀了好人,才是痛苦的源泉。
这个头开的,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吼出那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之后,再看到林轩出现在自己面前,曹操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变化。
十年为官,被贬谪,失望辞官,复起,再被奸人陷害。
一切的愤怒都积攒到了现在。
“为什么?老天非要玩弄戏谑我曹孟德?!!”
“这天下!有错!”
“士人的愚蠢,是错!”
“士人的偏见,也是错!”
“士人的骄傲,更是大错特错!”
曹孟德满身鲜血,气势骇人:“既然为官不能改变天下,曹某人当回乡招募乡勇,以战,改变天下!”
林轩叹气:“究竟是我们能改变世界,还是世界会改变我们?”
曹操愣住了。
林轩:“曹丞相,十年后再见。”
【曹操黑化的不彻底啊!】
【曹操此时,依旧带着青年时代的坚持,只不过换了一种思路。】
【既然为官没用,那就做那武夫,杀出一个郎朗青天!】
林轩在时间长河中穿行。
自黑色幕布而出,站在许都城楼。
时间是曹操袁绍官渡之战前半年,董承衣带诏案爆发前夕。
一个矮个子的壮年,身形佝偻,双手撑在城墙上叹气。
林轩走上前。
“当曹某看到街上行人驻足静止,就知道先生来了。”
林轩:“第三次见到丞相,丞相现在,对于天下如何看呢?”
曹操转过头,满脸都是悲愤。
“我曹操,天下唯一要匡扶汉室的忠臣!”
“为什么?为什么朝堂之上,那些老朽的渣滓想要引袁绍入许昌代替某?”
“为什么?为什么那愚笨的皇帝老儿那愚蠢的董贵妃,那愚蠢的董承,那马腾,那刘备,要反曹某?”
“刘备来到许都,曹某许诺他左将军官职,可曾对不起他?”
“曹某治理两州之地,百姓辛苦耕作,曹某人还得分一份供那蠢皇帝挥霍,可曾对不起他?”
“那该死的陈宫,曹某许他高官厚禄一展抱负,可曾对不起他?”
“那张邈,那毕谌,那魏种,曹某人何曾对不起过他们?”
“这些人,为什么要背叛曹某?!”
曹操可以说是非常愤怒了,在三国时代直呼其名,和指着人骂娘没有区别。
曾经立誓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曹操,终究被一个个的心腹与亲密战友背叛了。
林轩看着远处的皇宫:“丞相如何处置衣带诏一党呢?”
此时,正是官渡之战前夕,衣带诏已然爆发。
历史上,翻年的春天,曹操因为董承叛乱,杀了不知道多少人。
“杀!”曹操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杀!统统杀掉!”
林轩:“杀了他们,来年与袁绍开战,背叛你的人,会更多。”
曹操哈哈大笑:“袁绍老儿因为袁术的死,对某怀恨在心。”
“这一战一定是会发生的。”
“一开始,曹某人也怕过。”
“现在,曹某人,想要和袁绍一决雌雄!”
林轩听完才恍然,原来在衣带诏之前,曹操不敢和袁绍一战。
衣带诏之后,曹操反而想通了。
“此等三岁小儿的伎俩,岂能蒙蔽我曹操?袁绍用出这等手段,远不如曹某人心中那个袁本初恐怖。”
林轩开口:“曹司空,未来你是否愿意拜相呢?”
“愿意!”
没有丝毫犹豫,曹操一口确定。
多年前,年轻的曹操觉得拜相是奸人行径。
如今的曹操,变了。
林轩:“多年前你发誓要匡扶汉室,如今,要对汉帝贵妃动手?”
曹操脸色平静了,张开手臂,然后作揖:“先生,曹某人想通了。”
“愚忠是没有意义的。”
“如果时机成熟,曹某人再选一个皇帝得了。”
“当年霍光匡扶汉室,也行过废立之事。”
“那窝囊皇帝,就让他老死在孤寂之中罢。”
林轩笑着:“曹司空,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未来,那曹丕曹植亦或者别的曹家子,比刘家子更适合坐那九五之尊的尊位。”
“你怎么选呢?”
这一次,曹操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