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了漕运就是影响了嘉靖皇帝的钱袋子,这才有了父亲临危受命,前去治理黄河。
这两年黄河上下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然而水患日久,局面已经已经超出了最坏的估计,治水非一日之功,这两年的殚精竭虑也只是让水患不再恶化而已,至于恢复漕运则非两三年工夫不可,这还得有治水良策配合才行。
空气清冽,每呼出一口气就是一团白雾,俩人不知道,就在离马车不远的路口,一个同样身披大氅,二十几岁,容貌俊秀的年轻人正搓着手,哈着气,默默地看着这辆马车,脸上的神色复杂,充满了担忧,愧疚和不安。
西苑正殿玉熙宫。
大殿内烛火通明,檀香缭绕,正南面挂着三清道君的尊像,下面有祭坛供奉,祭坛对面还有一尊一人多高的三足加盖青铜香炉,此时炉子顶端镂空处,不断向外氤氲出淡白色的檀香。
整个大殿没有龙椅,只是在祭坛前面,大殿正中,有一个一尺高七尺宽的白玉圆榻,榻上铺着一床薄薄的锦被,被面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太极。在太极圆榻的外圈地面上,还按照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的顺序,镶嵌着八卦紫金砖,这就是嘉靖皇帝日常修炼打坐用的太极八卦床。
“咚!“,”咚!“,”咚!“
一阵阵磕头的声音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让本来威严和肃穆的大殿增加了几分凝重的气氛。
嘉靖皇帝并没有在大殿里打坐,此时正坐在大殿里间内室的软塌上冷冷看着地上一位磕头如捣蒜的中年人。
嘉靖皇帝穿着一身道袍,看起来面容清矍,身形消瘦,他十五岁人宫,绍继大统,为大明帝国第十一代君主,钦定年号为‘嘉靖’。
玉熙宫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让人如履薄冰,每喘口气都要小心谨慎,很怕使劲过大,踩碎薄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当朝次辅徐阶徐大人正站立在软塌左侧,微一躬身说道:“陛下,前些年黄河多处决堤,导致水患严重,严重影响了漕运和沿岸百万的生命安全,陆子谦这几年虽然治理黄河不力却也没有造成前些年的水患,也算是微有成效。“
”你的意思我是冤枉他了?”嘉靖皇帝满眯着眼睛,不怒自威。
这一句话说出,徐阶如遭雷击,忙跪下磕头,说道:“陆子谦治水不力,确实罪大恶极,奈何这两年南方的物资运不上来,京城里受影响还在次要,大不了把裤腰带再勒勒,主要是的百姓物资换不了银钱,米粮生生烂在路上,他们的生计就要受到影响了啊!”
“呵呵,好你个徐阶,你的意思朕没让你们吃饱了?”
“臣不敢!”徐阶知道这位陛下是顺毛驴,吃软不吃硬,另外这两年漕运不畅已经影响到了朝廷的税收,皇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这才是他大胆帮着陆子谦奏对的主要原因。
“不过这次陆子谦对于治水确实有了新的方略,陛下不妨听一听。”徐阶知道嘉靖皇帝这句话说出,怒气估计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嘉靖皇帝看着陆子谦说道:“陆子谦,徐阶帮你说情,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陆子谦将头抬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是殷红的血迹,看起来四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清俊疏朗,留有三寸长须,容貌和西华门外马车里的女子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