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壁重重地闭合上,酒德麻衣靠在青铜城外的墙壁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不断起伏着。
哪怕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带着两人这样剧烈地奔跑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稍微喘了几口气后,酒德麻衣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二人:“还没结束呢,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青铜城的内殿之中
接受到了电子信号的炼金炸弹爆炸了!
带着汞蒸气的炼金炸弹腐蚀了茧上的白色丝线,一个大洞漏了出来。
从洞外可以看见,茧的内部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孩童。
这就是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中,掌握了“力”的君主。
但四大君主的双生子都是互补的,或者说各有缺陷的。
掌握“力”的双生子那个会拥有比掌握“权”的双生子更加强大的力量,但身体上都会有或多或少的缺陷。康斯坦丁力量更胜一筹,从而患有残疾,并且内心有些怯懦,无法完全幻化龙形。
因此茧重的康斯坦丁仍是一个人类小男孩的模样,这也是诺顿狠下心来让康斯坦丁独自面对危机的原因。
他希望康斯坦丁能够舍弃内心的怯懦,拥有一颗像他这样强大的龙之心,而不是空有力量无法完全释放。
灰锡色的溶液从炼金炸弹中流出,进入茧中。
那一条条灰锡色的水流开始进入男孩的体内,雀跃着,欢呼着,如同自己战胜了某个强敌一般。
忽然,男孩的眼睛睁开,眼中涌出赤金色的光芒,但男孩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
男孩的瞳孔越来越亮,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茧上的缺口也重新生出了白色的丝线,将破损的部分修补完整。茧中,男孩的皮肤渐渐变得光滑滋润,透着婴儿般的红色。
但,看似良好的状态下,只有龙类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危机。
男孩体内的龙血正在对抗着灰锡色的溶液,茧外的参孙亦然。
“陛下......”
参孙感受到比他体内还要狂暴的力量,他知道这是康斯坦丁的复苏出了问题,这是在以错误的方式苏醒。
当初代种被不恰当的方式唤醒,那么即使祂能够苏醒,祂的能力也没有稳定,身体也没有达到完全状态。尽管可能看起来力量惊人,实际上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同时会因为力量无法控制而随时崩溃。
作为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的康斯坦丁一旦崩溃,那么无异于一发烛龙的释放!
这也是酒德麻衣骂昂热是个疯子的原因,他根本没有考虑后其他后果,只看见了康斯坦丁的死亡。
“两位陛下,请原谅参孙的无礼。”
参孙怒吼一声,冲到茧的旁白,用自己仅存的一只龙爪,沾了些自己体内流出来的鲜血,强忍着体内的剧痛,在坐落着茧的王座外画了一个圆,用龙文在圆中书写着什么,而后又在自己的肚子上书写着血字。
“以心为祭,以血为媒,以魂为契,我愿将我的一切献给康斯坦丁陛下!”
参孙怒吼着,龙爪刺入体内,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带着鲜血的心脏还在缓缓跳动着,并没有因为离开了参孙的身体而失去活性。
参孙颤抖的龙爪小心翼翼地将这颗龙心放在圆圈的正中央,这是以他的心脏、血肉、灵魂为代价炼制而成的炼金阵法。
这是一场献祭!
随着这座炼金阵法上赤红色光芒的闪动,参孙的气息开始变得逐渐萎靡。充满威慑的龙皮开始变得干瘪,龙鳞开始掉落粉化,硕大的龙躯如同缩水了一般开始急剧缩减着,那是他体内血肉快速消失的表现。
“王啊,请恕参孙不能陪你们再走下去了......”
参孙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青铜面具让人看不见他脸上的狰狞,但依旧可以想象出他究竟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但那带着青铜面具的龙首上,嘴角却是微微翘起的。
他很高兴自己为王奉献了一切,只是有些遗憾,没能看到两位陛下将重新竖起战旗,没有看见两位陛下君临这世界。
参孙倒下了,身躯上残存的龙皮和龙鳞也粉化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龙骨。
“参孙......”
青铜城顶端的诺顿早已站立起来,康斯坦丁身上发生的剧变他自然知道,但就在他想行动的时候,他发现了参孙开始献祭自己来稳定康斯坦丁狂暴的力量。
得到过祂的一滴心头血的参孙的确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只是......其实他本不必这么做的。
诺顿只需要再付出几滴心头血也可以稳定下来康斯坦丁体内的狂暴力量,只是诺顿会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罢了。
可,两千多年都这样熬过来了,难道还差这点时间吗?
诺顿真的不是很希望参孙献祭自己,参孙本是诺顿每次责骂康斯坦丁的时候应该出现的和事佬,为康斯坦丁求情,继续上演那个好人的形象。
可是......他死了。
诺顿解除了金刚界的释放,狂暴的气息开始向四周涌去。
他的身躯开始膨胀变形,锋利的骨刺从身体表面突出,黑色的鱗片一枚枚地扣合起来,巨大的黑翼张开。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但我们,仍会醒来!”
青铜城中,白色的巨茧被一只黑色的利爪从内向外撕破,一道比起参孙小了很多的身影从裂口中猛地腾起,在燃烧着无尽火焰的内殿中张开了黑色的膜翼。
那是一个男孩的身影,身上有些很多黑色的鳞片,鳞片上的反光照亮了黑暗的青铜城,带着龙爪和龙翼,沿途的青铜壁自动为他让开了道路,一路畅通地从青铜城中走出。
“我的名为康斯坦丁,曾至火焰的山巅,于彼处熔化青铜的海洋,铸造神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