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荫就让小姑找人,钱我帮你出,你找人往死里打,要是打不服,那你赶紧琢磨以后的生活,那儿子靠不住,社会非教训他怎么做人。
“算了,为那孽障花钱我后心涨。”小姑问,“你大姑离婚,都跟你说了没有?”
那能咋?
“我都不知道咋说。”小姑更生气了,“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办这事情。”
老公不学会,老婆还不能提出离婚了?
“这啥观念都是。”关荫鼓励,“离了就离了吧,前几年就嚷嚷着日子过不下去了,这两年才办,还拖了多久呢。”
你说的轻松,离了婚孩子咋办?
“人家都上大学了,快毕业了,还承受不了这点事?”关荫很看不懂,“你们是不是太把理由找的充分了?”
这家伙跟大姑小姑打电话的时候都是这态度。
小姑就说:“孩子脸上不光彩。”
那我就不管了。
“太远,管不着。”关荫一推二三五,然后问,“这时候不比前几年,咋还一个月给五六百生活费啊?不够。”
“够了。”小姑认为,“我给算过,早饭五块钱,晚上吃的少,五块钱,午饭可以多点,十块钱……”
那都啥时候的物价了。
“你们就不要管了。”关荫大包大揽,“从小吃我的又不少,一会我给送学校去,生活费一个月给一次,你们重点监督你们儿子去。”
他对小姑家有个比较反感,甚至厌恶的观念。
人,不能当东西看。
可那一家有个传统,就把女孩子当物品看。
谁家要是生孩子,从小姑夫的爷爷那一辈算——关荫就见过那一辈的,以前的不知道——那边的人闲聊的时候都会先问是男孩是女孩,要是谁家生了个男孩,一帮闲的太阳都看不过眼的老头老太就集体拍手:“哎哟喂,可算有个顶门的棍子了。”
要听说谁家生了个女孩,那帮人立马嫌弃:“养大卖钱的货。”
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记得有一次过年,关荫跟着父亲去给小姑的公公婆婆拜年,当时他们家的老人还在,吃饭的时候就问起小弟小妹,听说小弟学习成绩还行,俩老人就点头,一说起小妹,那俩当场问关荫:“那你将来打算把你妹妹卖多少钱啊?”
关荫当场回击:“反正看我小姑的生活,像你们家吧,基本上没任何可能有那荣幸——也就是我爸我小叔太老实,要我妹妹嫁到谁家当牛做马,二十几岁累的弯了腰,还不被当人看,你看我弄死你不弄死你。”
那饭都没吃好。
那不那老头就悻悻来一句“就是个卖钱货”,关荫就把炕桌给掀翻了。
活一辈子的人了你连人性都没活出来,你算个啥东西。
很明显,小表妹生活上很委屈肯定少不了那种门风传承嘛。
这事儿关荫不管,但小表妹的生活费他还是能承担得起的。
这娃是有点歪,但是三观比较端正。
一个电视上看升旗都能看哭的孩子,三观歪不了。
那必须得管,不管岂不是少了个三观正的娃了?
小姑道:“不是没钱,是怕学坏,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社会,刚离开父母的娃娃,一不小心就变坏,给点钱,不买书,不买吃的,净往口红,鞋,包包上看。”
关荫回头问:“买口红了啊?”
piapia两巴掌,小表妹让看自己的嘴巴:“一支口红少说几十块钱,我吃一顿肉不好吗?”
那就行。
“没学坏,就是嘴馋。”关荫问,“那家里就没上去人看看啊?兴庆府那又没个实在亲戚,我大姑离了婚……”
“你问苗苗。”小姑气到无法说话,“你爷想去看看,有人说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还管人家干啥,你爷也是个没脑子……”
这话引起关荫极度舒适。
“对,那就是个没脑子。”关荫赞同。
小表妹两眼望天啥话不说。
你咋还这么记仇呢,好歹一顿巴掌都把那帮人打的服你了啊。
小姑没理这个茬儿,继续说:“还有人跟你爷说,好歹生了个儿子,要是生了个女子,干脆就不认那个女子算了。”
“村里有人说的?谁说的?”关荫寻思,“正好过几天回去看看,我看谁这么欠打。”
“别人说有啥用?”小姑彻底气哭,“你小叔才过上安稳日子,你爷你奶奶跑去闹,一直闹,我看不过去,就回去给说了两句,结果你大伯,你大婶子,合起火来跟你爷爷奶奶说,我一个嫁出去的卖钱货,现在还管娘家的事情,都不知道自己脚有几两轻。”
该!
让你年轻那会帮那几个怂货。
关荫腹诽,然后表态:“那是欠打了,咋的,还没打服啊?”
“啥时候你回来看,现在不知道一帮谁给的钱,几个坐下来还说要把关龙关虎买出来,你爷说,好歹是个顶门棍,你奶奶见人就说,要不把她两个孙子安顿好,她都没个亲随人。”小姑不忘告状,“你们三个,你小叔两个娃,可都叫人家开除出家门了。”
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