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说那都是老人……
正在这时,小叔打电话回来了。
“那娃差的劲大,我拉货在车站看到,还没认出来,要不是大姐发朋友圈,我都不知道那娃回来了。远远看到我就跟看到仇人似的,头一扭,嫌我一个开车拉货的给你干金融的丢人?”小叔很生气,“为工作?这娃野心大,想来本事也大,哪能看得上黄土山坡上的土锤工作,这是想给办进总院,还是想到总行?有那本事还求谁吗,自己找三巨头一番自我介绍,不就啥都办好了嘛。”
好,这一顿损可让全家都没面子。
小姑气急道:“那能去家里吗?你们家忙的跟啥一样,去干啥?人家给外家过寿去了,娃去了干啥?买礼当凑热闹?”
“你嘴甭犟咧,你光想这个想那个,他大伯在前头站着,娃咋给两个老人过寿嘛。”小叔怒批道,“你不要起是非,动不动你是个亲戚,你个亲戚就胡说八道?有那心,你办个寿诞,你是女儿有这个便利,你咋不办?光想着你家的房还有贷款,光想着从老人手里拿钱,学好,你不要再斜头拐脚让人看不起,你把你那娃都惯成啥了,你学点好能成吗?”
小姑夫大怒:“你胡说啥呢,谁拿老人钱了?”
“狗孙才拿了。”小叔脾气爆,开口就把对方逼停了,“装啥呢,我们不说也就是了,你当我们真傻?”
emmmmmm——
这个可以有!
“一天到晚瓜兮兮的正经事不干,光找人叮瞎茬,你那个儿子还动不动扬言要打我,你再给撑腰,你再撑腰你那个碎爷叫人堵在厕所打一顿,你连找个目击证人的能力都没有,”小叔大骂道,“关龙关虎都在学好,你咋就不长进?”
得!
这电话没法打下去了。
关奶奶还是比较偏袒小儿子的,一看人家都不说话了,就自己过去靠着木柜,问了下小孙子小孙女的生活。
“那能有啥不好的吗现在吃饭都比别人多。”小叔很埋怨,“学校发的书本就那么多了,还给买,娃给买了一房间资料,花那钱——那两个懵嘚又看不进去,背的东西那么多,一考试就比别人差,花那钱干啥,自己都不容易。”
关奶奶奇道:“管还不好吗?”
“你可不要说没管谁,人家都没见过那个娃长个啥样子,咋管?”小叔当即明白,“不要找我给说话,我没空,我大哥刚打电话跟我二哥商量,给你们办寿宴,都很支持啊,没人反对的。就给你们说一声,这个事情不要找娃办了,兴庆府那个节度使千方百计求门路,要把这个事情给办了,信不信一天到晚找你的麻烦?还有,今天下午我们也过去了,人家都很热情,吃饭的时候谈起中午的事情,娃让一些仇人派人暗杀,你让你那两个外孙自己考虑,天天喊着娃惹多少人,日子过不长了,硬气点,你一辈子不要跟我们有交道最好。”
电话一挂这又让全家空气很凝重。
“我就说……”大外孙一张嘴,被关奶奶瞪了一眼。
天天等着看人家笑话,还想让人家把事办了。
“关龙关虎据说都有前程……”这孩子还是觉着意难平。
关大爷忍无可忍怼了一句:“你以为你也姓关?!”
啧!
大外孙垂头耷脑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你姓关又能咋?我还瞧不上……
“自己闯前途去,求人家干啥。”关奶奶看看时间,“快回来了,我过去把瓜果给放水窖里,那几个娃娃都嘴馋的厉害。”
小姑不服气道:“你忙前忙后……”
“闭嘴。”关大爷大怒,“你是要我们一辈子不往来吗?”
老头儿到底说了一句良心话了:“你家再好那是你们家的,长孙没管那也没办法,闹成那个样子现在还能走动,都不错。但是曾长孙女那是我的,不搭理我那也是我关家的曾长孙女,再说,那娃好的么,我都没见过那么好的娃,你们爱咋说咋说去,我就冲着曾长孙女脸上看的,咋了?”
说完,老头儿抄起一根新麻绳一溜烟跑了过去。
他都算好了,那西瓜要早点放在水窖,小不点儿晚上嘴馋了想吃两口,太凉,娃那么大点点儿,吃凉的咋行?太阳落山再放,晚上想吃也稍微有点温度,这个要掌握好。
哦,麻绳是托人从集市上买回来的。
那边水窖绳子坏了,得换个保险点的。
关奶奶跟着往过跑,前几天做了点酒麸子。
就所谓金城甜胚子。
实际上不是那么个叫法,那是“某某拉面”把本地名字扔了换上别人家的招牌招揽客人的玩意儿哈。
关奶奶找村里种燕麦的换了点,考虑着曾长孙女都没吃过,前几天忙忙做的。
这就很让大姑小姑奇怪了,这两人咋跟换了个人儿似的?
有曾长孙女就那么劲大?
废话,关大爷早上起来去乡上赶集,有啥好吃的一个劲的买,老头是有曾长孙女的人了!
“满大街找一圈,有几个有曾孙女的同辈?”关大爷很有顾盼自得的模样儿。
传统,这地儿对四世同堂看的很重。。
塬上有老人,八十多了,有一天忽然中风,医院都说要准备,结果老头儿愣是挺了大半年,等曾孙出生,还给办了满月酒,忽然有一天听到曾孙一声啼哭,居然从炕头出溜下来,跑山里给找了一堆好吃的,整个人宛如百病全消一般。
你说曾长孙女对关大爷来说能不提精神吗?就是让女儿比较恼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