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从生死边缘趟过,小时候就特别惧怕死。
也就是这种惧怕,让他从种种惨无人道的考验与训练中,一层层被筛选而出。
直到后来他被穆王分配给苏九娘做搭档。
看着这个自己大两岁的姐姐,他曾一度把超越她作为自己毕生的目标。
可那时的苏九娘却告诉他,他们是杀手,无论他要超越谁,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会有好结局。
可他从没想过,苏九娘在多年之后会以这样的态度,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鸾鸣遇情无解。
苏九娘这般疯魔,显然是已经入了骨髓。
屋里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若说是没人听到,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苏九娘走出仆人院子,就见几个下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虽然没有靠近,但是从那些下人的脸上,苏九娘也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当下,苏九娘满心里都是乔秉渊的事,哪还管得了其他。
正要转身走出院子,却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女童声音,从身后跑来。
“美人姐姐。”是言生。
苏九娘回眸看着这个已经被养的粉粉糯糯的小肉丸子,一直冷若冰霜的面上总算有了丝丝融化。
“言生,走吧。”
尽管如此,她的话语里仍旧带着些许的喑哑。
那是想要哭的样子,小小的言生看在眼里也安静了不少。
乔府之中,一日之间,气氛怪异的可怕。
苏九娘早早便把言生托付给了小青,也让乔生回去略微收拾一下,准备明日就启程。
转眼到了夜里,苏九娘端坐在桌案前,看着红烛摇曳下,桌案木盒之中摆放的那一颗红润的耳坠,定定的有些出神。
那颗耳坠上雕栏画栋的手工,仿佛还像她刚接到手的那一刻般,带着乔秉渊的余温。
可此时,斯人却在远方,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之痛,默默地等待着死亡。
他没有给朝廷上报,甚至都没有在家书中告诉自己。
苏九娘轻叹一声,伸手缓缓触摸过那仅剩一颗的温润。
突然间,苏九娘的手摸过耳坠侧方的署名处,那一对耳坠原先是刻着“乔”和“苏”二字。
她只以为,那是乔秉渊简单的刻了自己和他的姓氏而已,或许是有些小心思,可也不过是些小儿家的幼稚,她并没有仔细去看。
而此刻,她的手仔细的触摸之下,却发现在那“乔”字的下方,看似平整温润的仅有空白处,竟然仍然有着一些凹凸不平。
“这是...”
苏九娘仔细抚摸着那些细若蚊蝇的字体,眉宇间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
那些字体实在是刻的太轻,太浅,以至于不仔细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更何况,当时苏九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乔秉渊的心思,脑中只想着如何拉进自己跟周晚意的距离。
所以她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行字的存在。
可现在,随着手指的轻柔细致的摸索,那刻的虽轻,却异常熟悉的银钩铁划般的字体,却让苏九娘不得不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