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嘴角一扬,这个时候他还吃什么醋,作了一揖,“还要劳烦公主带路。”
明月伸手环住谢忱的腰际,调皮地看了他一眼,“好。”
两人换了一身夜行衣,在暗夜当中,轻巧地在屋脊之上飞掠过去,躲过了层层的巡逻侍卫。
到了宁王府后墙,明月指着那高大的墙身,“从这处翻进去,就能够到他的书房。”
谢忱无声的点头,伸手环上明月的纤腰,“抱紧了!”一提气便带着两人直接飞跃上了箫云淮的书房上。
两人透过瓦砾,能够看着箫云淮的书房亮着灯,有一人坐在灯下正闲适地翻阅着书籍。
过了片刻,那在灯下看书的人淡淡开口,“来者皆是客,何必做梁上君子?”
谢忱听着这话便知晓自己被发现了,他带着明月从屋上飞下,警觉地看了看左右,无声地进了箫云淮的书房当中。
箫云淮抬起眼,看着谢忱与明月一身黑衣站在他面前,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伸手指着桌前座椅,“请。”
两人依言坐在箫云淮面前,摘了黑布,露出久违未见的面容。
箫云淮而二人各倒了一杯茶,问道:“何时回的?”
谢忱道:“入夜时分。”
“哦,来找我何事?”
明月倒也十分随意,“想问问淮哥哥到底是哪一方?”
箫云淮看着明月有些天真的脸庞,轻松一笑,“婉婉这么直接的吗?”
明月饮了一口茶,“明人不说暗话,猜来猜去的多麻烦?”
箫云淮折扇一打,“你就不怕我把你二人抓起来,直接献给你们要对付的人?”
“要躲的终是躲不掉,早些抓,早些结束。”
箫云淮被明月逗得噗嗤一笑,他转头看了一眼谢忱,“谢大人今夜能带婉婉来此,怕是心中早有判断了吧。”
谢忱倒是不慌不忙自顾自地给自己斟茶,“这是自然,我从来不打不确定之仗。”
箫云淮道:“谢大人果真好眼光。”
明月已然从二人对话知晓箫云淮是何方人,直接道:“还请淮哥哥指点一二,皇兄现在可有无危险。”
箫云淮靠在圈椅当中支着头,缓缓道:“他暂且无事,只是如今淮城可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明月有些愤恨,“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箫云淮道:“他想做什么?如今看来,他想要在根上推了大楚。”
此话一出,谢忱与明月皆都抬眼看着箫云淮。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明月道:“那女人怕不是疯了?她亡了大楚于她又有何好处?”
“我怎么知道。自从先帝在世时,她便一直在暗中挖空心思架空各大门阀权势。
先帝去世以后,圣上即位,才勉励与之抗衡,多年以来费尽心思周旋,才能勉强保得朝堂平静,可她做的可远不止这些。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现在草原鞑靼部落,已经开始攻向大楚边境了,而朝中却是风雨欲来,根本无良将可派,这可都是那个疯女人的功劳。
如今我被禁足于府内,圣上则是被幽居未央宫,朝内朝外全是由她一手把持,现下简直就是内忧加外患。”
明月听此蹙起眉,“她真是疯了!”
谢忱淡淡说道:“你和圣上怕是故意为之,只等鱼儿上钩吧。”
箫云淮理了理袖口,“不愧是谢大人,只是这鱼怕不是这么好上钩,圣上派了你与婉婉二人去建宁拿掉黄三,就是想逼她动手,虽然我二人早有万全准备,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非要置之死地方才能后生,只是她远比我们想的更有耐心。”
“哦,是吗?”明月眼眸一转,“如果是这样,那便让我来当这个饵如何呢?”
箫云淮与谢忱皆都看着明月,齐声道,“不行。”
明月未理会二人,“你们可知,当年我为何会离宫出走?
当年皇兄随父皇出征,独留我与母妃在宫中,这便成了她下手的最好机会。
那一夜月黑风高,我与母妃睡在寝殿中,不知怎么偏殿当走了水,母妃在暗中察觉有人潜入,警觉地将我藏在柜中,叮嘱我若有机会逃出这里,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我无声的藏在柜子当中,却透着缝隙,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划花的母妃的脸,长剑刺穿了母妃的身体,她全身无一处完好。
最后她在那处一把大火,我只能无声地看着母妃在痛苦中死去,好在杨嬷嬷在混乱当中将我救出,历尽艰辛才将我送到大人身边。”
回忆当年的惨状,明月的泪水大颗的掉落,叫人心疼,谢忱无声地将明月揽在身前,抚着她的头。
箫云淮亦是蹙起眉,叹息一声,心疼地看着明月。
明月抽噎了一阵,“所以,就让我来当这个饵,我要亲手来报当年的杀母之仇。”
箫云淮有些无奈,“好,不过要怎么当,那还要听我们的。”
明月含泪点头,当年的一切,她如今终于要让她付出代价。